飞俗：女 人 河

女 人 河

山东泰安 飞俗

　　人就是奇怪，不拿笔时，满脑子的灵感象许多跳跃的星星，促使你拿起笔记录这刹那的灵光，可刚一拿笔，灵感就神雀般的飞走了。对于家乡的那条河，我竟然无从下手，不知道该如何起笔。

　　每次想起那条村北的小河，就仿佛站在记忆的最里面，那条河的形状，那条河的清澈，还有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们，河下流嬉戏的伙伴，像一群叽叽喳喳地鸟儿，以不同的声响传入耳内，村庄、平川、草木刹那间，如同一幅画在脑海里铺张，回忆便更加的清晰明朗。

　　那时候，小河不分昼夜的流淌着，它是村里的命脉，高高的河坝上有肥沃的田地，村民们长长用小河的水灌溉土地，因为有这条小河，庄稼总是那么旺盛。而更多的是，这条河被妇女、儿童所占用。我常常端着一盆衣服去河边洗，其实，衣服并不是太脏，只是因为喜欢河水的温柔，也喜欢河水的清澈与流动的感觉。每次到河边，我总是兴奋的先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其实，石头也不用找，河边有一排错落有致的石头，那是平时人们洗衣服时排列的。从石头上的光滑来看，你就会知道，这石头已经有多少人坐过，多少人洗过。

　　我脱掉鞋子扔在一边，双脚踏进河水里，河水不凉，反倒是温和的，用手拨开水面上的水草，河水映出水底的小石子，一群蝌蚪匆匆游过。边洗衣服，边欣赏河旁的景色，偶尔有几个下地劳作的村民赤脚走过，这个时候是静谧的，因为不会有人来这么早洗衣服的，我总是第一个到来的。但是不到半时，陆陆续续有人端着衣服来，不到一个时辰，河边便会络绎不绝地坐满了洗衣服的妇女们，于是就热闹了，那些妇女无话不谈，家长里短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还有几个孩子，光着身子站在河中央，两个人拽着毛巾的四个角，在那聚精会神地网鱼。鱼儿不会那么听话的，常常一眨眼就没了，但还是有几个不灵活的小鱼，落进“网”里，于是孩子们咋呼着“捞到了，捞到了”兜着毛巾往河边跑。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河水的哗哗声，仿佛是一首欢快的歌，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发生在夏天。

　　发生在夏天的事情还有很多，在夏夜里，小河也不清静，村里的少女们会三五一群的相约在小河里洗澡。一次，耐不住邻家三姐的召唤，我竟然随同她一起来到了河边。这个时候的河水是灰暗的，有些害怕，但是我还是大胆的下了水。她们一个个赤身而卧，在黄昏里显明而亮。一句句悄悄的话像河水轻轻地散开。她们是不敢大声言语的，怕惊扰了晚归的村民，尽管如此，我猜想人们还是都知晓的，只是有素质的从不靠近，所以我也就放心的洗了。

　　我从不知道，河地下也暗藏了很多的危险。这时感觉脚底下有东西在爬，我吓得大叫一声，立刻跳起来。“什么东西?”三姐沉着的说“别怕，是鱼吧!”可是我感到的绝不是小鱼。果然，没过一会，三姐也跳起来，搬着自己的左脚“哎吆!什么东西?”借着月色我凑上前一看，哎呀!是蚂蟥，一只蚂蟥咬住了脚心不放，我慌忙摸着一块石头砸上去，蚂蟥卷缩着掉进水里。我们几个慌忙离开那里走向河岸。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河里洗澡了，不单是怕蚂蟥，还有更多的是,河水没有白天的温柔，幽黑的如深渊让我害怕。

　　时间总是那么匆忙，一晃而过，一晃而过的还有那条小河。我竟然不知道女人河是从什么时候从我脑海里失去记忆的，是我的成长吗?还是村庄的变迁。小河永远的不在了，代替它的是一栋栋高楼，是一条条宽广的马路，村庄变得陌生了。那些发生在女人河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还了，想来，我默然的伤感了!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飞俗，本名房照爱。山东省泰安市人，现居于山东省威海市。自认为喜欢炫耀，却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喜欢得瑟却没有资本让我嘚瑟，喜欢名利，可名利往往离我很远，我喜欢的上帝似乎都没给我，又似乎给了我很多，唯一让我珍惜的就是笔下的文字，它就是我的第二生命，没有笔，生活便无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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