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细节解密》之 好汉为何出没于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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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细节解密》系列正在继续,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支持!本期第四十七回!

上一期水浒细节解密,大锤为列位读者听友讲述了古典小说《水浒传》中荒野寺庙的一大用途,那就是在这个场景内进行正邪的分野,天理昭彰要靠好汉们手中的钢刀来实现。其实在《水浒传》中,还有一大场景经常作为好汉故事发展的重要起承转合之地,它的功能与寺庙类似,但是又有明显的不同,这就是今天大锤要讲述的话题——水浒好汉们的树林。

小说《水浒传》在描写好汉们行走于江湖路上时,经常写到林子。而这些林子之多、对情节帮助之大,远远超过寺庙的功能。

比如,《水浒传》中的好汉们常常把自己的住宅安置在树林中。比如禁军教头王进在树林中遇到史家庄,这才得以传授九纹龙史进武功。豹子头林冲初次遇到小旋风柴进,也是在柴进家庄外的树林处。及时雨宋江在揭阳镇误入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兄弟家,这俩揭阳镇恶霸的家也是在一座树林里。张顺前去请神医安道全治宋江的病,途中遭到截江鬼张旺暗算,也是事后在树林中遇到了活闪婆王定六一家。

同时,树林也是好汉们在江湖路上能够彼此相遇的重要地点,其相遇频率仅次于路边小酒店。比如,正是在赤松林中,九纹龙史进因为想抢盘缠才遇到了花和尚鲁智深,这才有双雄联手攻打瓦罐寺、大战生铁佛崔道成。林冲投奔梁山泊,被白衣秀士王伦刁难,要杀个无辜人作为入伙的投名状,也是一连几天都趴在几处树林里等待机会,最后遇到了青面兽杨志,两个好汉也是在林子里一处好厮杀,两人是不打不相识。

同样在树林里遇到过不打不相识事件的还有青面兽杨志,当时杨志丢了生辰纲,想投奔二龙山入伙,结果在树林里遇到了休息的鲁智深,双方不打不相识。武松杀嫂之后被刺配孟州,路过十字坡遭遇孙二娘的人肉黑店,也是在树林边。宋江遇到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等人,也是在清风山的树林中。

树林还是好汉们与猛兽搏杀的角斗场。武松景阳冈打虎,就是在山岗上的乱树林中。黑旋风李逵沂岭杀四虎,起因就是老虎在松树林中叼走了他娘。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兄弟猎杀大虫,整夜都埋伏在山中树上。

树林也是江湖好汉们扶危济困、除暴安良的重要场所,豹子头林冲也是发配途中在野猪林被公人暗算,鲁智深赶到解救,这才有了大闹野猪林。杨志押送生辰纲到黄泥冈,也是在树林里遇到了晁盖吴用等好汉前来抢劫这笔不义之财。

武松帮助施恩教训蒋门神,就是在孟州著名商业区快活林街道里面的一片树林前。武松乔装为头陀,也走蜈蚣岭杀死飞天蜈蚣王道人,也是在松树林中。李逵遇到李鬼冒充假李逵,痛打冒牌货,也是在树林边。玉麒麟卢俊义被公人董超薛霸暗算,燕青杀公人相救,也是在树林中。

当然,树林也是江湖好汉们无法无天的所在。李逵赚美髯公朱仝上山,为了断掉朱仝的后路,就是在树林里把朱仝负责看护的小衙内杀死。卢俊义被吴用骗来水泊梁山,也是在一处大林子中遭到了梁山好汉的伏击。

之所以在江湖路上,关于好汉们的诸多好事坏事,都在树林中发生。有其客观的原因。树林深处,僻静无人,暗无天日,相当于在光天化日之下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正如《水浒传》中对野猪林的描写:“枯蔓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不知天日何年照,惟有冤魂不断愁。树林的这种隐秘隔绝属性,能够为江湖上的一些武力冲突提供了比较理想的场合,属于打劫、命案高发之地

同时,在《水浒传》之前的宋元话本故事中,密林已经多次成为凶案现场或者是强人出没之地,比如《定山三怪》《山亭儿》等等。定型于元末明初的《水浒传》正是继承了这样的文学设定。

另一方面,树林也是江湖好汉们重要的象征符号。自从西汉末年绿林军起义之后,绿林与好汉之间就算是有了等号。啸聚山林成为江湖好汉的高度一致行为。作为一个好汉,对树林就有自然而然地亲近感。那些看起来寂静无人的密林深处,常常是大胆的江湖独行好汉的歇脚之处。

好汉们以树林为家,特别彰显他们的英雄胆气,寻常旅行者都是躲着绕着树林走,而英雄好汉则往往喜欢在树林中休息,而且还经常是孤身一人在人迹罕至的密林里过夜,这也是《水浒传》中不少好汉的常见行为。

寻常人进了密林深处早已胆战心惊,而好汉们进入深林中却往往呈现一种放松状态,杨志在二龙山下密林中遇到鲁智深,当时鲁智深在林中歇息,正处于充分放松的状态,脱得赤条条在树林里乘凉。

此处,大家不妨想象一下,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山下密林中,一个身材魁梧、凶神一般的巨汉,带着造型夸张的兵器,赤条条大大咧咧地,坐在树下歇息,这种造型,大有“我不怕路上有劫道儿的强人,因为老子就是劫道儿的”的架势。寻常老百姓如何敢凑上前去。

树林作为《水浒传》英雄好汉们行动的重要场所,它与荒野寺庙的最大区别,就是古寺破庙里多少还有点阴阳、神怪的庇佑,黑白冲突中多少要讲究一点因果报仇,在古庙的崩溃的秩序中,读者依旧能够找到最后的人性和秩序;而在暗无天日的树林里,从来是没有神灵出没的,这里就是一个江湖好汉的乐园,在这里,唯一能够起到作用的,就是好汉们各自的武功和力量。

在密林深处,不论是正邪黑白,还是天道人情,亦或是生死一瞬,要分个胜负弄个明白,规则只能是通过好汉们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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