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鉴斋藏乳足造型砚
乳足，足的一种样式，又称“乳头足”。砚足为乳足造型者，我们称之为乳足砚。乳足砚开始流行于宋代，是宋至明时期较为常见的一种砚式。这类砚一般为流线形造型，曲线弧度非常优美。各大博物馆馆藏砚中，常常可见到这类拥有优美曲线的乳足砚。
天津博物馆藏宋代乳足造型砚
上海博物馆藏明代乳足造型砚
一鉴斋藏两乳足砚
一、乳足，按字面意思，有人认为是生殖崇拜。即对性器官的崇拜，这种设计古而有之。关于文房用具上引用生殖崇拜的想法，笔者持谨慎态度。就比如，不能因是个圆形的器物，就想象成是由太阳形状演变而来，进而武断地称为太阳崇拜。一般而言，文房器物，特别是砚式上引入生殖崇拜是否合适，是个比较严肃的事情。乳足是否是由生殖崇拜而来，还需要其它资料来佐证。
二、乳足砚的乳足是由唐代箕形砚的锥形足或长方足演变而来的。
一鉴斋藏唐箕形砚
这个观点似乎有一定道理，继承、借鉴前朝器物，古来有之。特别是从砚形的造型上来说，箕形砚与宋代一些乳足砚确实有相似之处。例如，砚首一般无足，直接贴地，砚尾一般立有两足。
但就足部造型而言，唐代箕形砚足部造型相对较为简单，而乳足砚的乳足造型，其曲线更为讲究。
三、摹古怀旧，借用鬲（Li 四声）的造型演变而成。
陶寺龙山文化遗址出土之陶鬲
鬲，是我国古代特有的炊器。《说文》鬲部：“鬲，鼎属也。象腹交文，三足。”鬲的结构一般分为两个部分，上部为口径方形或圆形的容器（有的上有两个耳），下部为三个中空的袋状足（极个别为四足）。
商父己青铜鬲
瓦鬲的造型相对粗狂一些，青铜器鬲，则要精致得多。就上图“商父己”青铜鬲足部的造型来看，乳足砚的乳足造型（见后两图）有借鉴鬲足部造型的可能。
借鉴鬲的造型，并非孤例。再比如文房雅器中的香炉，也有借鉴鬲的造型款式。
米芾《砚史》有云：“今人有收得右军砚，其制与晋图画同，头狭四寸许，下阔六寸许，顶两纯皆绰慢，下不勒成痕，外如内之制，足狭长，色紫，类温岩，中凹成臼。又有收得智永砚，头微圆，又类箕象，中亦成臼矣。”又如，宋·李公麟所画《西园雅集图卷》，图中宋代文人就使用唐时期砚式的砚。
如下图这件出土的“东周青铜调墨器”，让我们对横空出世的箕形砚，亦考虑到是否是摹古所为。
东周青铜调墨器
因此，综合以上来看，乳足砚可能继承、借鉴前朝箕形砚的造型。从砚背的曲线以及砚足上来看，则可能借鉴的是古代青铜鬲的足部造型。而对于引入生殖崇拜的想法，从砚式来说笔者持比较保守的态度。
乳足砚，除了乳足的设计外，砚背的曲线是值得关注的一个看点，每一方乳足砚，在乳足和砚背曲线上都会略有不同，但不管怎么变化，都会有各自的特点和看点。
下图为一鉴斋所藏部分乳足砚，我们一起来欣赏它们优美的曲线吧。
参考阅读：
渔隐山房 | 山居
一鉴斋 | 辛丑 在路上
伊洛传芳 | 笔墨探春
藏砚
玉兰端砚
摆谱 摆蒲
渔隐山房（专辑）
砚 之 索引（2021.7.9）
藏砚
二甲传胪麻子坑端砚
夔龙纹上三坑端砚
明式家具文章索引（202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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