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平城大败,被迫与匈奴和亲 | 秦汉史话连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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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建立之初,北部匈奴大举南下骚扰,迫使刘邦不得不采取措施,以对付边地的紧张局势。
匈奴的再度崛起,构成了对汉王朝的一大威胁。
01、冒顿夺位
自从秦将蒙恬率兵北击匈奴,迫使它北迁700余里,从此匈奴不敢再南下骚扰,北部边地曾经一度宁静。秦汉之际,匈奴乘中原内乱之机,又南下河套地区。尤其冒顿单于杀父自立以后,匈奴势力空前强大,对汉朝边地的骚扰更是变本加厉。
冒顿是头曼单于的嫡子。头曼为了废嫡立庶,改立宠妾的幼子继承单于,曾设谋派冒顿到月氏(匈奴西邻的游牧部落,在今甘肃的西北部一带)做质子。随后,头曼立即发兵攻打月氏,企图借月氏王之手杀冒顿。
冒顿当机立断,逃回匈奴。从此,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冒顿特制一种响箭,用它训练部属,命令凡响箭所射目标,不射者立即处死。有一次,他随父外出打猎, 只听响箭响处,部属无不挽弓射杀,结果头曼单于死于乱箭之中。秦二世元年(前209), 冒顿遂自立为单于。
冒顿继立为单于之后,积极发展军事力量,成为匈奴空前强盛的时期。它不断向四邻发动大规模军事进攻,向东攻灭东胡;西边击走月氏;南并楼烦及白羊王;后来又征服北部的浑庾、屈射、丁零等部落。
在楚汉战争期间,匈奴乘中原内乱之机,不断骚扰代、燕一带,并再度长驱南下,占领河套以南地区。匈奴的军事力量得到了迅速发展,拥有骑射兵力30余万。
冒顿单于征服许多邻族之后,在东起辽水,西抵葱岭,北至北海(今贝加尔湖),南到长城这样广阔的地区,建立起庞大的奴隶制政权。这个政权的最高首领称为单于,掌握匈奴的军政和对外大权,并设有首脑机构单于庭,直接管辖匈奴中部地区,其辖地南部与汉朝代郡(郡治今河北蔚县东北)、云中郡(郡治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西南)相接。
单于之下,分别设左、右贤王。左贤王管辖匈奴东部地区,辖地南接上谷郡(郡治今河北怀来县东南),东连涉貉及朝鲜。右贤王管辖匈奴西部地区,辖地南接上郡(郡治今陕西榆林县南),西连月氏、氐、羌。左、右贤王为匈奴的地方长官,他们各自在辖区设庭以统治该地区。
左右贤王之下,又有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等各级官吏,还设左右骨都侯辅政。自左右贤王以下至大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分别统领数量不等的军队。这些军事长官,共计24人,被称为“万骑"。他们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等下级军吏。这种政权的组织形式,上自单于,下及军吏,无不以军事掠夺为目的。
匈奴实行奴隶主贵族世袭制,不仅单于为世袭,各大臣也是世代为官。政权掌握在挛鞮氏、呼衍氏、兰氏、须卜氏等家族手中。每年正月,诸长小会单于庭,举行春祭;每年五月,大会茏城,祭祀祖先、天地及鬼神;每年秋天,大会蹛林,课校人畜。
匈奴还有法律和监狱之设,规定拔刀伤人达一尺的,处以死刑;犯盗窃罪的,全家没为奴隶;犯轻罪的,辗压其骨节;犯重罪的,处以死刑。同时,匈奴的奴隶主贵族以奖励战功,来实现他们的军事征服和掠夺。他们规定:杀一个敌人,赐酒一厄;掠夺的财物,归本人所有;俘虏的人口,则作为奴婢。
在冒顿单于时期,匈奴发生了历史性的转折,成为更富于军事掠夺的奴隶制的政权,时时威胁着周围的邻族。
02、刘邦被围
西汉王朝建立伊始,所面临的就是这样强悍的对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高祖六年(前201)春,刘邦令韩王信徙封太原以北,都于晋阳,以防御匈奴南下侵扰。
韩王信本是战国韩襄王的后裔。楚汉战争期间,他随从刘邦击破项羽所立的韩王昌,因而立为韩王。那时韩王信的封地,北近巩、洛,南迫宛、叶,在今河南西部一带。这里地处关中门户,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刘邦不愿这位异姓诸侯王占据腹心之地,将他改封边地去对付匈奴。
这对于韩王信来说,实际是一项守边的苦差使,尤其要对付匈奴的军事进攻,更有难言的苦衷。于是,韩王信上书刘邦,声称封国与匈奴为邻,经常受到骚扰,而晋阳离边塞太远,请求将都城北迁马邑(今山西朔县)。刘邦表示同意。
这年的秋天,冒顿单于率兵南下,图攻马邑。韩王信几次派人去匈奴,要求撤兵,以便求得和平的解决。汉王朝闻讯,一面发兵前往救援,一面怀疑韩王信有二心,曾派人责备他。韩王信唯恐遭遇杀身之祸,于同年九月投降匈奴。冒顿单于乘胜引兵南下,越过句注山(今山西宁武东),向太原郡进军,直到攻下晋阳为止。
高祖七年(前200)冬,刘邦得知韩王信投降,亲自率军征讨,在铜鞮(今山西沁县南)大破韩军,斩杀韩将王喜,韩王信逃往匈奴。韩将曼丘臣、王黄共立赵利为王,收韩军散兵,并与韩王信及匈奴合谋攻汉。
冒顿派左右贤王将万余骑,与王黄等屯兵广武(今山西代县西南)以南,双方在晋阳发生激战,汉军连获大胜。匈奴退至楼烦(今山西宁武)西北,重新集结军队,又几次被汉军击破。
汉军乘胜北追,刘邦听说冒顿驻守在代、谷(今山西大同以北),准备消灭匈奴主力,还派人到匈奴侦察虚实。当32万汉军 过句注山,向北进击时,奉命前往匈奴侦察的娄敬,发现匈奴的情况反常,要刘邦当心匈奴埋伏奇兵,劝他收兵回师。
刘邦怒不可遏,大骂娄敬编造假话,阻难汉军北击,下令将他关押在广武。
刘邦一意孤行,果然中计被围。他先于汉军主力到达平城 (今山西大同东北),冒顿单于预设精兵埋伏,终于以40万骑将刘邦包围在白登山(在平城东北)。汉军被围七天,粮饷供应断绝,情况十分危急。刘邦只好采用陈平的计策,派人厚赂冒顿的阏氏(匈奴妻妾的称号),阏氏乃劝说冒顿撤兵。
当时,冒顿曾与韩王信的部将王黄、赵利相约会师,但是王黄和赵利失约,冒顿怀疑其中有诈,不敢轻举妄动,便听从阏氏之言,刘邦这才得以解围。
刘邦回到广武,后悔没有听娄敬的劝告,于是下令释放娄敬,并封他为关内侯。
03、汉匈和亲
平城一役大败,刘邦撤兵南归,匈奴对于边地的侵扰,也更加肆无忌惮。同年十二月,匈奴再度南下攻代,代王刘喜弃国逃回洛阳。刘邦大怒,将他贬为邻阳侯,改封皇子如意为代王。那时,与匈奴相接的代、云中、雁门一带,时时告警。边地兵连祸结,刘邦忧心如焚,只好向娄敬讨办法。
娄敬认为,天下刚刚平定,士兵疲于征战,对匈奴的关系,不可用战争解决。他从长远利益着想,建议遣送长公主嫁给单于,并奉送丰厚财物,匈奴即可臣服汉朝。
刘邦采纳娄敬的建议,准备遣送自己的女儿去匈奴,但是吕后日夜哭泣不止,刘邦只好作罢。高祖九年(前198), 刘邦以家族内的其他女子为公主嫁给冒顿单于,派娄敬与匈奴订下和亲之约。主要内容如下:
第一,汉朝以宗室公主嫁给单于为阏氏,每年赠送一定数量的钱物给匈奴。到汉文帝时,每年所赠物品有所改变,品种也相应增加,如增加黄金饰具、绣、锦、赤绵一类贵重物品。匈奴有时也赠送驼、马给汉朝皇帝。
第二,汉朝与匈奴结为兄弟。约定长城以北为游牧地区,属单于管辖;长城以南为耕织地区,由汉朝统治。两族人民在各自地区从事生产,彼此互不侵扰。
第三,开放关市,准许两族人民贸易往来。当时匈奴的经济以畜牧业为主,而汉朝则以农业和家庭手工业为主,汉匈两族人民都有贸易往来的要求。匈奴以 马、驼、牛、羊等畜产品,换取汉朝的丝织品、粮食、金属器具之类。双方通过关市的交易,可以互通有无,加强经济文化交流。
总之,西汉初期,汉王朝迫于匈奴的军事压力,以及巩固汉朝统治的需要,刘邦采取和亲政策,解决了汉匈关系问题。这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被迫采取的妥协性的措施。
这种和亲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军事冲突,使汉王朝赢得了休养生息的时间,对汉初经济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同时,汉匈两族人民在和平环境中 进行生产和交换,加强了友好往来,增进了经济文化交流,在我国民族关系史上,也产生了良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