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观色—浅谈中医的诊察方法
“察言观色”源出《论语·颜渊》,是孔子教导学生子张的话:“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是说,一个人要做到通达,就必须善于分析别人的讲话,观察别人的脸色,还要经常考虑如何谦恭待人。这样的人,做官才能够事事行得通,居家也能够事事行得通。
孔夫子说的是做人之道,是一种中性的调查研究的方法,既可以是正常的观察事物的手段,也可以是看别人眼色行事的表示。后人运用中也有将其写作“察颜观色”的,含义似乎没有原义广泛。医道中有不少与“察言观色”相关的举措,并把它作为诊察疾病的重要方法之一,这便是本文要说的话题。在医道中,“察言”,就是听声音;“观色”,就是看颜色,它们分属于闻诊和望诊的内容。
察言
“言”,由声音和语言构成。人的正常声音由于性别、年龄的差异而表现出不尽相同的特点,如男子的粗犷、女性的高尖、儿童的清脆、老人的浑厚等,但均具有自然清晰、和谐流畅、刚柔相济、抑扬有序的共同点。即使在感情变化时会表现出因喜而笑、因乐而歌、因悲而哭、因怒而吼、因爱而绵、因娇而柔的特点,亦属于正常情志变化的产物,与疾病无关。
超出上述范围而表现出的异腔怪调,就是疾病的表现了,这正是医生诊断疾病所需要的依据。如声音高亢的患者,所患疾病多属实证、热证;声音低微的患者,所患疾病多属虚证、寒证;声音重浊的患者,常因感受风、寒、湿邪而发病;声音惊咋的患者,多为受惊后的反映;声音嘶哑的患者,多属肺气不宣;呻吟不止的患者,一般身有痛楚等。语言是有内容的声音,对疾病的确诊有更直接的参考意义。
如患者表现出话多而烦躁的,以实证、热证居多;话少而气弱的,以虚证、寒证多见;语言蹇涩不利的,与风痰、瘀血阻滞有关;语言错乱的,与心、脑系统功能失常相联;谵妄多语者,要从邪入心包或阳明腑实证的方向考虑;喃喃自语的,要注意从心神、心气虚等方面着眼等。一句话,声音、语言的异常变化是身体某些组织器官发生病变的一种信号和征象,在临床上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观色
“色”,包括皮肤和颜面之色。出于操作方便起见,临床上对面色的观察比较常用。由于人种和个体上的差异,人的正常面色存在着有偏白、偏黄、偏黑的不同,但任何颜色的人种都会表现出其本色中隐含的红色来,这一点是共同的。白与红、黄与红、黑与红溶为一体,互为映衬,呈现出光明、润泽、含蓄的光彩来,塑造了人体美的主题。中医认为,这是人体胃气与神气的外现。在排除喜、怒、忧、思、悲、恐、惊等精神因素引起的短暂、突然情绪变化外,非正常情况下的异常色变就要考虑为疾病色了。
按照祖国医学的理论,面色异于常态而发青的,主病范围包括寒证、痛证、惊风、瘀血诸疾,多与肝经病变有关;面色发红的,主病范围为热证,赤红为实热,浅红为虚热,多与心经病变有关;面色发黄的,主病范围虽有虚与湿之分,但无论正黄、萎黄、黄胖、黄疸,均与脾胃功能失常有直接关系;面色发白的,主病范围包括虚、寒、失血、夺气之候,多以肺经的病变有关;面色发黑的,主病范围包含寒、痛、水饮、瘀血、肾虚之类,与肾经的关系尤为密切。
西医根据的理论,则把面色的异常变化直接与一些实质性脏器和疾病的症状联系在一起:面色发青、发紫的,从机体缺血、缺氧考虑,与先天性心脏病、哮喘、肺气肿,或一些化学物质(亚硝酸盐、氰化物、杀虫咪之类)中毒有关联;面色发红的,从颜面充血考虑,与高血压病、高烧病人、肺结核病等相联系;面色发黄的,与肝细胞坏死或胆管阻塞造成的组织瘀血有关,与肝炎、胆囊炎、胰腺炎,或一些寄生虫病有关联;面色发白的,多有失血过多或贫血的情况,也与营养不良有关;面色发黑的,常被视为内分泌失调的外象,多见于肾功能不全、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等。一般说来,只要不是刻意化妆,面色都能真实反映出人的健康状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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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运用“察言观色”,对疾病的诊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是肯定的。但疾病的发生、发展是复杂的,反映出的征象是多方面的,与之相适应的诊断手法,当然也应当是多方面的、综合的。
中医讲“望、闻、问、切”四诊合参,西医讲“视、触、扣、听”综合判断,目的都是要从疾病复杂多变的征象中尽可能搜集到能够全面反映疾病本质的病理资料,然后通过分析判断、去伪存真的消化过程,最终为疾病作出科学的诊断来,而不能就疾病表现出的某一些征象轻率地下结论。
况且诊病是一门技术性非常复杂的学问,不是凭一知半解、道听途说就能够掌握的。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所说的不仅不是这些手段的全部,而且所论述的范围也仅是举例而言的,远远不是“言”和“色”表现出的全部内容,千万不要造成以偏概全的误解。了解些这方面的知识,对于每个人的自我保健或许有一定的益处,可千万不要因此而疑神疑鬼;至于自己的“言”和“色”是否属于病态,那要靠医生去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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