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课也,网课也

堂课者,课堂教学也;网课者,网上教学也。

网课因互联网而起,面市后一直处于边缘地带,既不显山,亦不露水,直到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全国的大、中、小学被要求全部停止上堂课,学生们只要有条件,一律宅在家里上网课,为形势所迫,网课一夜暴红。

然而,暴红的只是形式,而非内容;只是现象,而非实质。接下来便是一派厌恶之情和一片吐糟之声,网课枯燥,网课乏味;网课无聊,网课没趣......,孩子们不会说慌,中国的网课到底发生了什么?成功网络课程的范例——如“可汗学院”,能够在中国复制吗?

可汗学院的故事——

萨尔曼·可汗成为“网络老师”和开设“可汗学院”,皆出于偶然。孟加拉裔美国人可汗,在麻省理工学院读取数学学士、电子工程与计算机科学学士及硕士学位,此后,又在哈佛商学院拿下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毕业后的可汗,开始时并未从事教育工作。

2004年,可汗的表妹遇到了数学难题,向这位“数学天才”求助。通过聊天软件、互动写字板和电话,可汗浅显易懂地帮助她解答了所有问题。其他亲戚朋友闻风而动,皆上门讨教。可汗一时忙得不可开交,索性把自己的辅导材料制作成视频,放到YouTube网站上,以方便更多人分享。

可汗把每段视频的长度控制在10分钟以内,以便网友能够集中精力,耐心理解和消化。视频很快就受到热捧。

2007年,可汗成立“可汗学院”免费网站,用视频讲解不同科目的内容,并解答网友提出的问题。除了视频授课,“可汗学院”还提供在线练习、自我评估及进度跟踪等学习工具。很快,这个网站每月的平均点击量,达到200多万次。

在可汗的教学视频上,看不到制作精美的画面,也没有口若悬河的主讲人,只有一块写字板,上面有一堆文字、数字、公式等,偶尔配上一些彩色线条。但是,你可以听到可汗清晰的旁白。可汗说:“传统的教学视频,老师站在黑板前滔滔不绝,会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网友产生压力。我选择这种不出镜的形式,是希望能更好地带领网友跟着我一点一点去思考。”

可汗给“可汗学院”的定位非常明确:“我希望我所成立的是一个独立的虚拟学校,所有人只要想学习,就可以来到这个平台,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循序渐进。他们可以在这里得到反馈、评价和训练。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调学习,而老师更像是教练。”

综上所述,“可汗学院”的网络教学经验可以概括为六条:

其一,虚拟学校,愿学者入,循序渐进,无拘无束。

其二,画面简洁,教练旁白,随意反复,力求通晓。

其三,问题导向,攻坚克难,解决问题,解答难题。

其四,化整为零,以小见大,每段视屏,10分钟内。

其五,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旁白“举例”,引导解惑。

其六,提问反馈,评价练习,互动氛围,堂课风范。

说易行难——

大概就这么六条,不多,但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简单地把堂课的教程搬到网上,一堂课下来,一个小时也好,45分钟也罢,深怕漏掉点儿什么,结果漏掉了观众的耐性和兴趣。一个小时过去,言语繁复,啰里八嗦,想要得到的,少之又少,不想得到的,遍地皆是;枯燥无味,没有反馈,教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者糊里糊涂,昏昏欲睡;问也问不得,说也说不得,诉也诉不得,怒也怒不得,面对着虚拟的画面,虚拟的人,唉,只有吐糟的份了!

堂课的吸引力——

吸引力之一:有问有答,有互动。堂课的起源至少可以追溯至孔子时代,《论语》以问答互动的形式而成卷,如,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有问有答者,互动沟通也,通过这种方式,授业传道解惑,十分有效。

吸引力之二:相互切磋,取长补短,有气氛,有氛围。据说,孔子桃李满天下,弟子三千,其中贤士七十二,而孔子最喜欢的门徒则有十人,每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与性格,如子路勇猛好武,事亲至孝; 子贡多才多艺,善长理财;子夏才思敏捷,好文喜句......,同代弟子如果能在一起,则可相互切磋,相互启发,择善而从,取长补短。当然,当着老师和众人之面,争长论短,炫耀一下自己,亦是很开心的事儿。

屏读的发展趋势——

凯文·凯利在其所著的《必然》中预言了未来30年哪些领域会出现重大的财富机会。在《必然》“屏读”一章中,他说:“今天,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变成了屏幕之民......,屏幕文化是一个不断变动的世界,充满其中的是无穷无尽的新闻素材、剪辑资料和未成熟的理念。这是一条由微博、摘要、随手拍照片、简短文字和漂浮的第一印象构成的河流......,屏读首先会改变书籍,然后会改变图书馆;之后,它会给电影和视频动手术;再之后,它会瓦解掉游戏和教育;而最终,屏读将会改变每件事。

屏读的确会改变每件事,课堂授课便是其中之一。新冠肺炎疫情所导致的网课暴红,虽然还存在千般不是,万种不当,但它毕竟代表的是事物发展的趋势,顺应的是社会变化的规律。

结尾语——

预言家凯文·凯利说:“我们会更经常地相信那些不太可能的事情。所有事物都在流动,而新的形式将会是旧事物的融合,这种融合与旧有的那些远远不同。通过努力和想象,我们可以学习更加清晰地辨识前方,不再盲目。”

不错,网课这种新的形式亦会与堂课这种旧事物融合,但融合后的网课与旧有的堂课应该远远不同,不要试图简单地将堂课搬到网上,而是要挖掘受众的需求,学习“可汗学院”成功的经验,争取被受众认可,作为其在网络上的良师益友。

而从这一点上讲,网课可能比堂课更有优势,因为良师和益友,皆是人的一生中可遇而不可求的。而这种机遇通过从网课上得之,比从堂课上得之,机缘更多,机率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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