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趣事》之二十三：李固杜乔遭陷害

自从李固被罢免以后，朝廷内外官员丧气，群臣提心吊胆，侧足而立，只有新任太尉李乔不屈不挠，于是朝野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建初元年(公元147年)七月，梁太后下诏书奖励有功官员，增加梁冀封邑一万三千户；封梁冀的弟弟不疑为颖阳侯、蒙为西平侯；梁冀的儿子胤为襄邑侯；胡广、赵戒袁汤和中常侍刘广等都封列侯。

杜乔进谏说："古代的明君，都把用贤、赏罚作为头等大事。亡国之主，朝中难道没有忠贞干练之臣，赏功罚罪的典章吗？问题就在于：虽有贤能却不能任用；虽有典章却不能施行；听到忠言却不相信贤臣；听到谗言却不知奸邪。陛下从藩臣登上皇位，天下人都在关注。现在却不急着去礼敬忠贞贤能之士，而先封左右的近臣。梁氏一门和宦官微孽之辈都无功，却带上了官印和绶带，分到了功臣才能得的土地。这种荒谬不当，无法形容！对有功者不赏，使为善者失去希望；对奸邪者不罚，使作恶者肆无忌惮。所以，置利斧在前，人也不会畏惧；悬官爵在上，人也不会动心。这样下去，不仅伤政乱朝，还会丧身亡国，难道可以不慎重吗！''奏书递上，没有回音。

八月，太后的妹妹梁莹为皇后。梁翼要用厚礼迎亲，杜乔据旧典反对。梁冀要杜乔推荐汜宫任尚书。杜乔认为汜宫曾犯贪污罪，不用。于是又得罪了梁冀。九月，洛阳地震。杜乔因灾异而被罢免。

十一月，清河人刘文和南郡妖贼刘鲔相勾结，胡妄宣称清河王应当统治天下，想共同立刘蒜当皇帝。事情败露，刘文、刘鲔被诛杀。有关官员劾奏刘蒜；刘蒜获罪被贬为尉氏侯，迁徙桂阳，自杀了。

梁冀乘机诬告李固、杜乔，说他们与刘文、刘鲔有联系，请求治罪。太后素来知道李、杜忠诚，不批准。梁冀还是把李固关进獄中。

李固的门生渤海人王调身戴刑具上书争谏，说李固冤枉。河内人赵承等数十人也带着腰斩铁砧到宫门上诉。梁太后下诏赦免了李固。李固出狱时，京城街市上人都高呼万岁。梁冀得知，大惊，再次弹劾李固。李固还是死在獄中。李固临死前给胡广、赵戒写信说：''我李固受国家厚恩，竭尽全力，不顾生死，立志扶持王室使之像文帝、宣帝时那样兴盛。何料一时被梁冀捣乱。你们曲意顺从，使吉变凶，成变败。汉家衰败，从此开始了。你们拿着主上的厚祿，朝廷倾斜却不扶持。国家颠覆的大事，史官岂能偏私！我李固身死，而忠义长存，还有什么说的。''胡广、赵戒得信，悲痛惭愧，长叹流泪。

梁冀又派人威胁杜乔说："你早点自己了结，妻儿还可保全。''杜乔不肯。第二天。梁翼派人骑马到杜乔门前，没有听见哭声，就去报告太后，将杜乔收押起来。杜乔也死于狱中。

梁冀将李固、杜乔尸体，放在洛阳城北十字路口示众，下令："有敢来哭吊的，予以惩治。''李固的学生汝南人郭亮还未成年，他左手拿奏章和斧子，右手提着铁砧，到宫门前上书，乞求收殓李固尸体。门卫不通报。他又和南阳人董班一同前往哭吊，留下守丧。夏门亭长呵斥说："你们何等迂腐，公然冒犯诏书，想试试官府的厉害吗？"郭亮说："我们为大义所感动，岂会顾及生命？何必用死来威胁呢！"梁太后听到后，赦免了他俩。

杜乔从前的属吏陈留人杨匡，连夜哭泣着赶到洛阳，穿着旧官服，头扎红头巾，扮成夏门亭吏，在杜乔尸体旁守丧，达十二天之久。都官从事将他逮捕，奏报太后。太后赦免了他。杨匡乘机到宫门上书，请求收殓李、乔二人尸体，使得归乡安葬。梁太后批准。他和郭亮、董班一起将李固、杜乔棺木分别送回家乡，安葬好后，服丧期满，就隐居起来，终生不出来做官。

梁冀不仅权势倾朝，而且生活糜烂。请看下集《骄奢滛逸的梁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