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青年书法家风采 邵佩英
在临摹古代书法碑帖的实践中,经常提到一个词汇就是“准确的临摹”。有些老师会反复强调临帖要精准,丝毫不差。但临摹到哪种程度叫“准确的临摹”呢?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人说,准确的临摹就是如同原帖(碑)一模一样的,其实是做不到的。临与摹原本是分开说的,临是临写,摹是摹拓。摹的功夫在于一丝不苟,如同冯承素摹《兰亭序》那样。而临写就难说了,今人对古代墨迹临写相对还容易些,但临写古代金石拓片就不容易了。拿篆书来说,临写甲骨文、金文、秦汉石刻文字“准确度”就不好把握。
甲骨文因字形较小,临写的多为“放大本”,刀痕毕现,临写自然还要注意“以笔代刀”,笔写刀味,笔画转折处又多为硬折,书写就会变化,或化圆为方,或分段重来。提按不大,露锋直入,出锋不回。字形可以写准,用笔实难把握。所以,临写甲骨文很难做到“准确的临摹”。
金文由于工艺复杂、多为铸造的原因,笔画线条相对厚重,早期金文还有肥重的笔画,或收尾处捺脚,或交叉处有圆融的味道。因此,临写金文如果强调书写性,就不可能做到“准确的临摹”,很多细微之处,特别是铸造工艺中形成的特征是临写不出来的。这一点可以看看清代一些篆书名家的临摹作品便会知晓。
再说石刻文字。临习篆书多以李斯的小篆为临本。除了《峄山刻石》字迹相比其他刻石还算完整外,其他均为斑驳漫漶的看不清字形的刻石,如《泰山刻石》、《琅琊台刻石》等。究竟哪个才是李斯真实的墨迹现在还没有准确的答案。即使如此,《峄山刻石》还被杜甫批评为“枣木传刻肥失真”。《泰山刻石》、《琅琊台刻石》笔画漫漶不清,临写想准确恐难做到。
楚简作为先秦遗墨,虽有别于先秦刻石,目前市面能见到的临本均为放大本。字形多诡异,用笔难琢磨。临写楚简似乎也是无从下手,更甭说“准确的临摹”了。
所以多数情况下,教授学生临摹篆书还是主张从清代篆书名家墨迹学起。因为清代篆书家们的实践经验与创作成果,已经后代人的反复临习证明是可行的更是容易的。那么,临写清代篆书名家作品也能做到“准确的临摹”吗?其实也是相对而言的。
笔者教学中,主张用“像”与“不像”看待学生的临习作业。拿临写《石鼓文》来说,“车工”鼓中的三个“吾”就是三种写法,仔细看会发现写法不同。那么这种不同写法是否原书写者有意为之?还不好说。是否古人书写时结构掌握不准,或是刻制时出现偏差?都有可能,这在清代篆书名家作品中就真实存在的现象。比如,吴让之在《吴均帖》中的三个“山”,仔细看差别不大。说明他并非为了追求字形变化而变化,而是按照自己的书写习惯进行创作。吴昌硕临写《石鼓文》更是有着多样性和丰富性。有人会说,晚年临写的《石鼓文》是意临不是实临(准确的临摹)。但我们可以从他早期的作品中不难发现,他始终没有过“准确的临摹”。再横向比较一下:同时期的罗振玉、王福庵、马公愚、邓散木等都临写过《石鼓文》,都认为是“准确的临摹”,但仔细看依然有着自己的理解和特征。
再有一点,很多原作也有笔误。如吴让之所书《宋武帝与藏焘敕》中的“竟”字在作品中没有写到位,左倾且靠下了,我们临写就要让这个字“归位”。再如吴昌硕为陶菴所写的“石鼓文”第三条屏中间最下面的“自”字右倾了,就是无意识写歪了。我们临写这个字就没有必要也写歪,应该按照正常的字形书写。
所以,笔者认为,“准确的临摹”是做不到的也是没必要的。对初学者来说,临摹的“像”才是关键。“像”是微微有个空间,允许误差。误差小,就是像;误差大,就是不像。如同前面我们提到的三个“吾”和三个“山”,写像哪一个都算对。其实,临摹古代篆书最为难以把握还是原作的“气息”和“神采”,这个需要我们下功夫对原作进行深刻理解与长期临习。
邵佩英,男,1962年7月生,天津汉沽人。中国书法家协会篆书委员会委员,天津市书法家协会驻会副主席、篆书委员会主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文字博物馆书法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一级美术师职称。师从孙伯翔、韩天衡。
篆书作品曾获第二届中国“翁同龢书法奖”(全国十人之一),第四届全国楹联书法大展全国奖,2013—2015年度书法报·书法海选兰亭诸子提名奖;曾入展全国第七、十一届书法篆刻作品展、第三届中国书坛兰亭雅集42人展,全国第二、三届正书大展,全国千人千作书法大展,全国五百人书法精品展、第一、二届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优秀作品展等。
曾担任全国第十二届书法篆刻展览、全国第五届刻字艺术展、全国第二届临帖作品展、全国第二届大字艺术展、全国第三届篆书作品展和首届刘禹锡杯全国书法展评委。
《良药忠言联》
《林则徐对联》
《六经五岳联》
《旅游射鹿联》
马国权诗之吴昌硕
《买书觅句联》
《每闻得见联》
明人刘崧题三冈寺诗
《气清心远联》
邵佩英写楚篆对联
邵佩英自作诗
《石彧女史篆联》
《水清竹密联》
《岁华作术联》
《桃红柳绿联》
以下为 三位编辑老师微信号
敬请关注 中书协,商务合作联系电话:13186856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