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6位“孤篇诗人”:一辈子默默无闻,一首诗流芳百世

大家一定对有“孤篇压倒全唐”之称的《春江花月夜》很熟悉吧,但又有多少人能清楚地记得它的作者是张若虚呢?在上千年的时光里,他的诗被奉为经典,但他却依旧寂寂无名。

除了张若虚,在《全唐诗》中还有不少这样的天才,他们一生默默无闻,用尽毕生的精力,只为绽放自己刹那的芳华。下面这6位唐朝的“孤篇诗人”,虽都名气不大,但也都是一诗成名,一起来欣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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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

唐·张若虚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春江花月夜》诞生于盛唐,但是当它成为《全唐诗》中最耀眼的那颗明珠的时候,却是在1200年后的晚清。

也许有些人一辈子平平淡淡,只为精心准备一场绝地反击。

清代文学大师王闿运一句“孤篇横绝”,让张若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凌驾于诗仙李白,诗圣杜甫之上。

上千年的时光,张若虚隐身的时间实在太长,但是他的那首《春江花月夜》却光耀了一整个时代的诗坛。

张九龄在写“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时候,一定想到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李白的“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又何尝没有“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影子?

就连数百年后的苏轼,也用“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致敬过“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鲁迅说:“从来不朽之笔,须传不朽之人,于是人以文传,文以人传。”

所有光鲜亮丽的背后,都透着无比的寂寞。但每段平静安详的努力之后,都映射着人生轨迹的跳跃。

《白头吟》

唐·刘希夷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人被麻绳五花大绑,以沙土填塞口鼻,用装满黄土的麻袋压住胸口。这是古时对待重刑犯的土囊之刑。

但是,你根本不会相信这也是一个舅舅对自己外甥的绝杀之计。

1000多年前的那个年轻人也和你一样,他只是将这首《白头吟》拿给舅父品鉴,不曾想到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个年轻人叫刘希夷,他的舅父是当时闻名天下的才子,宋之问。

唐朝是诗人的天下,没有什么是一首诗不能解决的,包括仕途。宋之问想将自己外甥的诗占为己有作为打开官路的下一块敲门砖,刘希夷没有答应。天性,人也;人心,机也。

宋之问一怒之下,杀机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古往今来,繁盛的洛阳城,多少故事在这里上演,但是没有一件能够比刘希夷这个年轻人的故事更让人唏嘘。

宋之问杀了自己的外甥,却也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因其人格卑劣,被玄宗下令诛杀。也许他至死都不曾明白一个简单至极的道理:人世间一切去处,皆有来路。

反倒是他那个在悄无声息中离开这个世界的外甥,最后流芳百世。有的人死了,生命才刚刚开始。

《次北固山下》

唐·王湾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王湾,一个你拿着放大镜去照历史书也不一定能找到几个条目的名字。但是看他的朋友圈,却有王维、高适、张九龄、孟浩然这些大文豪的身影。

或许是身边人太过光彩夺目,湮没了王湾本应该绽放的光芒。有人说王湾生不逢时,早生几年凭借着一句“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至少能混个“初唐四杰”当当,再不济往后挪些时日,一句“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也可与“元白”并驾齐驱。

可王湾就是这么一个不温不火的性子,平静地走在自己的路上:进士及第,当一个普通的小官员,无人问津;后来朝廷派他去洛阳,他也能勤勤恳恳保一方平安;没事就旅旅游,邀三五好友写写诗,喝喝酒。

他不是王维、孟浩然那样的天才,但是他却很踏实,一步一个脚印,直到多年以后,一首《次北固山下》传遍整个大唐。

宰相张说亲自书写悬挂于政事堂上,成为文人学士的典范。

这个世界并不缺少绝代天骄,但是所有的横空出世,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厚积薄发。

《凉州词》

唐·王翰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什么是盛唐的气度?

不在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也不在杜甫的“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盛唐的气度是“吴姬越艳楚王妃”,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前一句是王昌龄,后一句是王翰。

王翰一出场,便是一个任性豪侠的少年郎,他恃才傲物,放荡不羁。在他的身上你能看到盛唐最极致的风流。

但是谁也不曾想到,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却钟情于边塞苦寒。有人说王翰一辈子,醉生梦死的日子占了十之七八,是个放浪形骸的浪子,可往往这样的人,若非大奸大恶,便是至情至性。

前一刻还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下一刻便是“古来征战几人回”。醉与死的碰撞,是对盛极而衰的一种心灵感应。

因为不受礼法约束,王翰虽然才华盖世,但是终生不被重用,仕途坎坷,连遭贬谪。

但也正因为他的旷达,造就了他极具想象力的创作才华。

人生亦如战场,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枫桥夜泊》

唐·张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如果不是1200年前寒山寺上的那一记钟响,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记得张继这个名字。落月孤船,江枫渔火……一个落魄的书生和一个孤寂的深夜,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从此张继再也没有和《枫桥夜泊》分开过。那年,张继小登科后遇上大登科,本以为人生四大喜事就要占全两样,谁曾料到一场简单的面试之后,自己被扫地出门。

当时正值天宝年间,绚丽多姿的大唐王朝已经有几分颓废之景,边塞兵戈四起,动乱一触即发。

不止张继,很多才华横溢之辈华丽登场、仓皇落幕:杜甫、岑参、刘长卿……哪一个不是在颠沛流离中,匆忙地离场。

落寞的不是诗人,是那个时代。

张继是不幸的,但是张继也是幸运的。远离了庙堂上的风霜刀剑,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官场的江湖死磕,而是回到故乡与妻子相伴终生。晚年张继病逝,妻子亦殉情而去。在大唐一众婚姻不幸的大诗人之中,难得一份生死相依的爱情。

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你失去了一样东西,必然会在其他地方收获另一个馈赠。

《伊州歌》

唐·金昌绪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金昌绪,谜一样的大唐诗人,新旧唐书难寻其踪,留给历史的身影也一片模糊,生卒不详,身世无考,唯有一篇《伊州歌》像一声惊雷,凭空乍响。

有人说他是一个流浪诗人,一辈子苦吟,只有一首拿得出手的作品。

可就是这样一首短小的五绝,却在史书上留下一句惊艳世人的评价:神圣工巧。

《南村辍耕录》有言:“一事精致,便能动人,亦其专心致志而然”。真正决定一个人高度的,不是天分,也不是运气,而是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的能力。

成功的秘密也许简单到不可思议,那就是不停地做,坚持不懈地做。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的事情用心做。

你要相信,星光不负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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