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草《我家孩子的六一》

我家孩子的“六·一”

六·一这天，朋友圈里全是晒孩子过节的，集体舞、独舞、大合唱、小合唱、独唱、才艺表演、美食吃喝、游乐城......

一屏一屏身着演出盛装，化着节目浓妆的孩子幸福出镜。

我家小儿早上也有演出，但是老大不喜欢看，老二不喜欢演，临近中午一副疲倦样带他们回家。

午饭后安排他们午睡，为了互相不干扰，两间卧室，一人一间。

我洗涮完锅碗灶台，抹擦完餐桌椅子，清理完满地的洒落滴漏，已是两点半，来回穿梭在两间卧室之间观察，都是酣睡状。

平常一点四十，闹铃一响，女儿弹跳起身，冲出门往学校奔；两点整，小儿还在沉睡，我强拉硬拽，穿鞋戴帽往幼儿送去，一路上他还睡意迷离，神情涣散。

今天顾且让他们美美的睡一个长长的午觉吧。小儿早上演出，辛苦坏了，睡的死沉；女儿再有几天要高考了，今天什么由头也放假一天，她四仰八叉睡踏实了。

三点过了，我瞧着仍四仰八叉的女儿开始焦心，但是，忍！

进去折出三趟以后，实在忍不住了，吼起来，你是要睡一下午吗？我的祖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立刻我就后悔了，吼喊没任何益处，只徒增对立和烦恼，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

那边，人忽一下坐起来，滚身下床，噔一下坐椅子上，一动不动，扮观音打坐。

小儿被惊醒了，揉着眼睛问，妈妈现在上幼儿园不？

我说今天六一，放假。他疑惑，六一不是演节目的日子吗？我回答节目演完了，现在放假。

他马上开始兴奋了，明天也过六一可以不，也放假好吗?

我抱起他穿衣穿鞋，无心敷衍，张望对门打坐的观音。

女儿仍入定了一样静坐，一动不动。

我有时祈祷，快快结束这折磨人的高三生活，尤其是高考临近的这些天，简直像炼狱，我俩一步一步挨着艰难地往高考那天跋涉。

刚刚，我又一手制造了这个很艰难的局面。

2

好吧，今天六一，小的也别看光头强了，大的也别理苦燥的化学物理生物什么了。

我站的两间卧室中间喊，收拾洗脸梳头穿外衣，我们出去，我带你们过六一。

爱啥啥，不就半天时间嘛，耽误不了多少学习，没啥的，花点钱，花点时间，让他们高兴高兴！满屏的孩子都在高兴，我的孩子为什么要苦逼，虽然老大已是高三临考。

我看见女儿僵直的背影开始缓慢地柔软了，缓缓地转过身来，笑靥已从双颊生，按奈不住的开心已满脸漾开来。

到底还是个孩子！

儿子明白是带出去玩，马上欢呼，也塞，哇！

全是动画片里的腔调。

我们出发了，跟女儿边走边商讨，是肯德基？还是火锅？游乐城？超市？......

女儿犹豫思考，儿子一蹦一跳。

女儿突然说，想好了，我要一瓶娃哈哈。

我大笑，真的？

真的！

那好，买一箱，慢慢喝。

不要，就要一瓶。那一年的六一，我上幼儿园，跳完舞，又热又渴，回来的路上你给我买了一瓶，酸甜的滋味香极了，比平常喝的香，很多年没过六一了，今天六一，就喝一瓶娃哈哈。

于是，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娃哈哈。

女儿嘬上吸管，慢慢地吸，嘴角咧着笑，美滋滋的，心情愉快，脚步轻盈。

我问她笑什么，她说这回子什么也不惦记，这回子专心喝娃哈哈，专心过六一，开心。

小儿在后面走走停停，左瞅瞅西望望。他把娃哈哈拿在手里甩着，不往嘴巴里送。显然，在寻找更有趣的项目。

一段时间以这来，每天排练六一的演出节目， 乏、累、怕，他天天哭丧着脸，央求我不要送他去幼儿园。

终于今天这事儿过去了，他可以开心地过节了。

我和他姐正在谋划带他去游乐城？公园？玩具专卖？.....

路过一个广场，广场角上有一堆沙子，可能是修补花坛施工用剩的，还未及清理。

他欢呼着就跑过去了，高高蹶起屁股，双手深深地伸进沙堆。

什么也没有这堆沙子带给他如此满额的快乐。

他玩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又来了几个小伙伴，他们沉浸其中，姐姐也兴致勃勃地参与，教几个孩子修城堡，挖战壕，直到日落西沉，他们玩的尽心满意而归，都兴奋的满脸彤红。

这堆沙子，比让他化着睁不开眼的浓妆，穿着叮叮当当的演出服，给大人们蹦蹦跳跳开心多了，回来的路上，他丢丢地跟着姐姐的脚后跟教唆姐姐，姐姐，明天不上学好吗？还过六一好吗？咱们再去玩那个沙子。

姐姐嗤嗤的笑，抱起他抡着圈开心的回答，好呀好呀，明天还过六一，明天姐姐教你堆个大大的城堡。

一瓶娃哈哈，一堆沙子，他俩都开心至极。

这就是我家孩子的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