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自忠《石倌阉割》| 主播邹坚 | 心香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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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自忠作品，主编黄幼中
阉割，顾名思义就是绝育手术的一种行为。是民间一门传承远久的阉术、那是人类聪明的智慧、也是开天辟地的创举！
动物一旦被阉割，雄性激素不再分泌，改变了往日暴躁脾气，放弃了狂燥的野性，不再拥有激情四射、放荡不羁！逐渐变为温柔顺气憨态可掬，往后的日子只能过着修身养性，无忧无虑、安逸生活、体壮肥膘。
提起这一行当，不觉使我想到了石老倌，他在邹圩镇从事过畜牧兽医，日久天长，累积阉割功底、技艺稳中求进、精益求精、下刀准、飞针快、有如：“阉猪超万头、下刃快准细”，在人们的心目中极少出现有过动物术后死亡事故的发生，但不保证百分百，至少可以说安全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九！同行之间竞争可以说是佼佼者！因而备受众人的关注，技艺群雄独占鳌头，能手称霸非他莫属！
在农村，从事这个行业多是散兵游勇、周游列村，吆喝揽活的行道，圩日子他偶尔也会到街上摆摊揽客，但大多时间却奔波劳碌在乡间，干的工种多是与猪鸡牛羊各种牲畜打上交道， 邹圩、石陵、大浪也是宾阳、来宾、上林三个县域交叉处、有“三角地”之称，这一带他混得不赖，都能吃香喝辣，那是他的能耐，是村民对他的敬重与信赖，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打成一片、融为一体是他性格作风在当地人的体现，因而备受本地人视为座上宾。
每到一地、进入一村，石老倌骑着那辆老式自行车，前面改装伸出的前架略显有锈斑脱落，帆布工具袋里裹着他的阉割手术刀具，用?条绑带拴住在架子上，羊头右边吊着麻绳扣住的那面黄色古铜锣的陈旧有了多年的使用年份，在棒锤起落下敲开震响， “嘭、嘭、嘭”，“阉鸡、阉猪、阉羊、阉牛嘞.......！”一窝土鸡正在芭蕉、竹根下刨土觅食突遭惊吓，母鸡咯、咯地急呼，张开那两扇宽大翅膀，像两把蒲扇一样奋力扑打几下扇出一股漩风，尘土卷起飞扬，小鸡领悟到母鸡发出险情预警信号，也唧、唧地急叫、使劲那狂奔的憨态快速冲刺窜入母鸡的翅膀下避护、斗胆的公鸡则伸长膊子竖起鸡冠斜着眼睛歪着脑袋慢悠悠地观测前方的丝毫动静，右爪小心翼翼着地，嘴里发出喔！喔！喔！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而那只黑公狗也在路边的树脚下接到了这一紧急情报，夹着尾巴、全身毛发竖起，扎着马步、四肢紧张哆嗦；竖着双耳、神经前后收缩。听到这阴森沉闷沙响声，仿佛古代刑场上对死囚行刑的倒计时，鸣示刽子手即将行斩的一刹那震慑着它，心里闷得慌！顿时蔫了也变成了失言哑巴，遇到危险时刻它也像怂包一样懦弱，但喉咙里不失尖锐的诉求！它琢磨着自己，但真犯了太岁之年？必有血光之灾！然而今天只是萍水相逢，为何与我不共戴天？它总觉得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褪去了往日汪、汪凶叫得意，脸上不再挂上那张露岀呲牙咧嘴的猖狂形态！瞬间像一只缩头乌龟信了这个邪跨不过这道坎，也未敢向前越雷池半步！后背脊梁在冒着一股凉风，恢溜溜地用诧异的两只眼睛在左右忐忑着，虽然只能给主人带来看家放哨的本领，但是能得到残羹剩饭的伺候，应该知足常乐，也不能嫌主人家贫！它生怕自己摊上太监这一刀，那部位一旦麻凉麻凉的，从此失去功能、失去尊严、失去阳刚、哨兵岗位不再是它胜任的职业，充其量只能穿梭在伙房灶台内邋遢栖息，落下无用武之地，生活将走向无边的黑暗，江湖大乱道？安来无恙乎！这是苍蝇竞血的肮脏地，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惹不起、但躲得起，英雄不论出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避其锋芒，它已选择好即将逃走的路线！这是石老倌进村前的下马威预告并附上浓浓的杀气，不听话的顽童听到奶奶说一声：蛮咧、调皮咧，阉猪佬来了！也急忙奔躲在大院的门背后，两只小眼透过门缝观察门外石老倌的吆喝声......他骑车沿路绕村东村北一带鸣锣继续吆唱，最后返回村中静候东家前来物工......
一般有公猪、项猪或母猪需要阉割的家庭，主人都是要等待石老倌串村到来的日子，当时阉一头母猪要收费五块钱，普通人家饲养的母猪也不会轻易着阉，至少生下六茬猪娃以上或者出现母猪生产质量差、数量少的其他行为，即便有跳栏行径，主家都会想出土方法来阻止它的跳跃，通常用木头做成的枷锁套住它的膊子来制止它鲁莽行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比如说：压死娃，不奶娃、睡食槽，那是农家人的禁忌，是出大难祸害的兆头！这类情况的出现是主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它们的沉浮将会面临主宰。阉割，这道鬼门关在劫难逃！经历是糟糕的、也是残酷的！
东家掌柜思前顾后毕恭毕敬走到石老倌面前寒喧几句，引路走去他家的方位，猪栏里躺着一头足有二百来斤重的丹麦种大母猪，己属产娃高龄，产仔年份己有八茬，最后一茬产娃数量仅为六只，压死两只，主人无奈只能耐心等到圩日子，到集市上去买别人家母猪多产养不过拿来出售的猪娃回来补充揍合数量。五十天后，猪娃长到十斤左右，隔开断乳，不再与母猪同为一栏，开始调配喂食稍好饲料，因为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农家人一年的盘缠就盼着靠着养着这么一窝猪仔出栏赚钱，那是一家子一年的人情债、小孩读书其他费用就靠这块家庭副业来支撑，真的不容小觑！主家盘算再让这头母猪继续生产下去超不划算！况且它存在哄栏、跳栏、吃鸡仔的毛病，跳栏动作几乎是与运动员跳高没有什么两样！因为身材高大，一米木栏基本奈何不了它，不需助跑距离，每次都是原地暴发力一跃而过，产娃少了不说，还存在跃栏糟踏隔壁邻居的菜园等诸多问题，不得了了！遂一家人商讨决定，给它一次惩罚，让它一切从善，将后息事宁人！
东家备好木梯、牛绳、锅底灰、碗里盛有少量花生油，石老倌解下工具袋，取出长柄三角术刀、撑口铜片、铜钩、一切准备就绪，主人叫上四条大汉用一块木板把母猪逼到猪栏角落，蜂拥而上，有的抓着尾巴、有的抓住耳朵、有的捉住后腿，耗费九牛之力把它拖出栏外按倒在地上，倒背架上木梯，用牛绳把它的四肢梱住，四人分别踩稳木梯的四角，母猪好似也通灵性丝毫不忘向主人发出乞求，嘶声竭力的大叫声，站在旁边的大汉见嘈声过大怕影响情绪，另拿根牛绳横插下猪嘴压住舌头，在猪嘴外边左右缠绕两圈打个死结，声音立马凑效变弱，但叫声仍有似于从鼻子呼出，像道公做法事那样的喃么音，石老倌脱去外套，嘴里叼着那把长柄三角术刀，左脚膝盖顶住母猪右后侧，左手按住后腹部吐脐附近有条不紊寻找下刀最佳位置，老练地从嘴里取下刀握紧在右手上，锋利的刃口轻划两下，母猪伴随凄惨的哀嚎，腿部微微发抖也流出些血，他不紧不忙拿出撑口铜片插入切口，将切口撑宽把铜钩伸入腹内翻搅寻找大桃花，今天来的不是预约，主家老早给母猪喂了半肚，大肠小肠鼓胀视觉不佳，哀伤叫声、急喘气声不断，四脚朝天在挣扎，或许是母猪过于紧张受到惊吓，屎尿屙满一地，袭来一股难闻臭味，这些问题都不会影响他的情绪，但居然没有观察到大桃花坐落的位置，手术难度显得格外复杂，这个时候必须再扩大切口，将小肠往体外再掏出部分，见他用铜钩不停地转动翻搅，母猪也在不停地呻吟……！大约十分钟的功夫，还得把小肠小部分继续外拉，终于寻到了大桃花的位置，见他带上了那付深度的老花镜，左手拿着一根细竹管，管头前露出的线套麻利地伸入腹腔，右手握着的铜钩捋一捋大桃花进入线套夹住，左右上下拉动末端尾线割断大桃花，一朵一朵地取出，直到取完为止，才把露出体外的小肠全部填回腹腔内，再用钳子夹住弯针把线缝合切口，手湿上花生油涂在切口处，再抹上一层锅底灰，手术基本完成。
经过近二十分钟切肤之痛的残酷折磨，母猪终于得到松绑、解脱、落地，但行走进入猪栏时右后腿明显一瘸一瘸的，两边嘴角堆满了白色泡沫，挂着两行浓稠的口水黏液，上下牙齿也在不停的哆嗦着，嘴里在发岀：嗷、嗷、嗷的嘶哑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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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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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陆自忠 男，1983年应征入伍到广西某军团服役，1987年至今，退出现役，在中国工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来宾分行工作。
荐 稿：佑 子
排 版：张 健
主 播 简 介
邹 坚 男，《心香文艺》主播，朗诵艺术爱好者，微电台朗诵艺术团成员，天津市老年大学朗诵研究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学会会员。主任记者。从事电视新闻工作三十多年。河北廊坊师范学院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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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佑子
副 主 编：彭琳、黎冬益
编委成员：烟染眉、恬静、诗敬、
张女贞、蒋宁辉
导读编辑：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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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后期制作：妙格格（特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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