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逝去的青春
致我逝去的青春
贺璇
陕西咸阳乾县特殊教育学校
突然很想吃凉皮,很想吃高三那年校门口的凉皮。
一块钱一大碗,是女生无法抵挡的诱惑,甚至在白雪飘飘的日子。
当复习进入白热化,我们的友谊也达到顶峰。为分数,我们哭过,我们笑过。私下里,我们无话不谈,偶尔也会通宵达旦。我们的青春,我们的一切,随着毕业的钟声,随着录取与落榜,也画上了休止符,仓促的让人无从准备。我们纠结,我们无奈。终于明白了那一句诗:青春是本太仓促的书。
毕业至今,一晃一十又一年,久远的不可触摸。残存的记忆,零碎而散乱,组不起一台整剧。时时念起的,竟是那凉皮的味道。书说,嗅觉是最恒久的记忆,看来真的不错。
一对中年夫妇,一辆三轮车,玻璃罩里放满各种佐料。一个切,一个调,动作娴熟,配合默契,说笑间一碗凉皮已到碗里,量大,色鲜,味美,经济又实惠。无怪乎里三层外三层,急的我们这些个儿小的在外面直跺脚。寒冬腊月天,凉皮阿姨会把汁子兑成温的,味道不减,生意不减。在那个一周只花二十块钱,买本书要攒个把月的日子里,一元一大碗且美味可口的凉皮,是众多女生,尤其是我的首选。没尝出苦,倒觉得很幸福。那时候,单纯。没想过漂亮衣服,没想过化妆品,没想过上网游戏,每天教师食堂,除了学习,唯一的私心杂念,就是攒钱,然后到旧书摊去淘宝。《红楼梦》、《霍达全集》、《三毛全集》、《平凡的世界》、《唐诗三百首》、《宋词的花朵》等都是那时淘来的,尽管书是盗版,钱是借的。
知道我想吃,老公带着我和孩子,专门去找凉皮店。一家店里坐定,端来的凉皮尝了几口,菜少,油腻,也无面筋。勉强吃了一半,推给老公。不是预期的味道,不想将就。意料之中的,除了口味不投,最重要缺了一样,青春的味道。
为人妻,为人母,已多年。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已将我的生活琐碎化。心再不如芳华年少时纯净,期许的已再不是一碗凉皮,一本书那么渺小,那么简单,那么轻松。责任,重负,竞争,忙碌,有形无形的压着我们,束缚着我们。致使我们连饭食,都没有特别想吃的。历经了青春的我,像一只蝴蝶,在适当的时间,收起了我的翅膀,蜷缩起来,枯萎干瘪,在世俗的洪波中,争做好同志,争做贤妻良母。可分明听见心在呐喊:我曾经也是一只披着华丽锦衣的,自由飞翔的蝴蝶!
可是,又能怎样呢?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在青春的舞台上,我们已然成了过客,该退居幕后了。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
致我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