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龙 | 记忆中的绛帐
—— 编辑 兰秋
我的家乡在中国的大西北一个叫扶风的县里,因为地处长安西边,天子希望“扶助京师,以行风化”,所以得名扶风。如今的扶风最有名的就是因为佛骨舍利而得名的法门寺了。
自从高中毕业后,离开了家乡走向了大学,直到现在淹留于西安,平时也很少回家。只是在每次回家,当车行至绛帐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集中精力向北张望,寻找我的母校绛帐高中。
那里是孕育我人生梦想的地方!
我家位于绛帐镇西北的段家,97年改乡为镇,乡政府坐落在扶(风)绛(帐)公路西边50米的地方。我们村是镇上最西边的村子,向西一上坡过了大明寺就进入午井镇的地界了。
小时候经常听村里的一些大人说“去逛站呀!”后来慢慢知道,人们嘴里的站就是绛帐镇。因为陇海铁路从那里经过,那里很早就有了火车站。在火车提速以前,绛帐车站还是可以乘坐火车的。如今,只成货运站了。
我见过火车倒不算晚。我出生时农业生产合作社刚解散不久,人们都一穷二白。由于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养家,地里的活就由母亲一个人承担。有时实在忙不过来,母亲就把我送到外婆家里去了。外婆家在上宋乡政府正北的土塬根脚,有一部分地在塬顶上。外公和外婆那时经常会在塬边那块村里人叫“布城”(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的地里种油菜或者栽红薯,在我哭闹的时候,慈祥的外婆就会指着远方让我听火车粗犷的叫声,随着而来的是一阵火车驶过的轰鸣。那时我只觉得这个长长的会移动的东西很奇妙。
后来长大后,每次去外婆家站在塬顶或者上下坡时,都会看见火车。火车气势汹汹的过去后,只留下两根瓦明锃亮的铁轨,太阳一照,更是光明耀眼,一片光晕直刺人眼。两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钢轨压在数不清的南北排列的枕木,像排骨似的向两边延伸。慢慢我知道,沿着铁路往东走,就到了绛帐。
小时候,人们的生活并不宽裕。记得大人们逢年过节或办事时才会去绛帐,我几乎都没怎么去过。那是去的最多的比较繁华的地方就算是段家街道了。每逢农历二月初十和九月二十段家过会,小学每次都会放假半天,然后几个同学三五成群的就走着去了。
最早对绛帐的认识是来自于书本。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学校给每个人发了一本《可爱的扶风》,对历史地理感兴趣的我拿着书啃了一两天就看完了。尤其喜欢古代的名人和故事。虽然在小学五年级那个暑假,父亲领我和姐姐在绛帐车站坐火车去了一趟宝鸡。97年暑假,父亲又带我从绛帐坐火车去了一次西安,我对绛帐的街道还是没有多少印象。可能是从未去过大城市的我激动地心向远方,没有留意这个小镇吧!
记得我上高中以前,由于我家离县城比绛帐近一些,在那里也没有亲戚,所以到绛帐去的机会并不多,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也搜寻不出多少关于绛帐的痕迹。
我走进绛帐是在我上高中时。那是读高中是按照行政片区划分的,我们段家镇和上宋乡、绛帐镇、揉谷乡(2008年12月26日划归杨陵区,11年改乡为镇)的学生都属于绛帐高中学区。
绛帐高中位于古水大队雷家村民小组,我们村的人一直叫他“雷家高中”,在我还没有弄懂这两个称呼之前,一直把它们认为是两个学校。我未上高中以前,也不知道绛帐高中在绛帐什么地方。
绛帐高中大门朝南,门前就是一条水渠,水渠横亘在教学区和操场之间,河堤南边就是操场操场,河堤北岸就是高中的围墙。校园里也是有区分的,学校大门正对面是一座五六层高的职工宿办楼,大门应该正对着楼门口吧!自从02年毕业以后,就去过一次绛帐高中。那是在大一放寒假后去的,去的时候是午饭后,到那里看了高三的班主任老师,又找几个在那复读的同学。夜晚的绛帐高中校园并不算明亮,校园了隔三差五的有一盏戴着铁帽子的电灯泡,昏黄的灯光就像挑灯夜战的高三学子,没有一丝明亮的生气,倒好有满眼的疲惫和睡意。加之刚离开生活过三年的高中刚刚半年,毕竟还是很熟悉的,也就没有过多的留意学校的建筑布局。不想到现在,竟然有点模糊了。
在高中的时候,我还算不上很优秀的学生,学习成绩也很一般,所以对见老师还是有点提心吊胆,见到了也是毕恭毕敬的站着,等待着老师的耳提面命。然后老师说“去吧”,我就可以头也不回的就逃离出老师的视界了,也许像鲁迅笔下爱占便宜的杨二嫂那样迅疾吧!呵呵!
有趣的是我大学上的师范类,后来又进入陕西师大学习,毕业后又成了一名中学教师,不是我想模仿老师那样发威,而是我在高考之后拿着答案估分报志愿时,如同井底之蛙,不知道该报哪个专业,更不懂得未来的前景。尽管绛帐高中在绛帐镇,不断提速的铁路也许是那时进步的表征,绛帐工业园也逐渐起步,但是镇中心和绛帐车站在离校园几公里之外的地方。校门口那几只挂着的黄色的IC卡电话机应该算是这个后傍土塬、前临水渠的农村高中最先进的高科技产品了。
高考之后和挚友马亚军、刘松林去几里之外的车站街道网吧里,看他们查了一夜信息。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去网吧。没有看到铺天盖地的网,就看到一些年轻人窝在大的夸张的靠背椅子上一边吞云吐雾,手指迅速的不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右手上的鼠标响个不停。电脑屏幕上的人还是怪兽飞过来飞过去,就像荧幕上的皮影戏一样,张牙舞爪的来回蹦跶。那些人一会大笑,一会又长吁短叹的,偶尔还会大叫一声,嘴里还会骂骂咧咧的,我这个局外人尽管看得很专注,却始终很好奇他们的表情为何在瞬间变化的如此迅速。
这算是我第一次深入的了解绛帐车站的街道。虽然高三时去过一次邮局,还去过一次药店,都是在中午吃饭时间抽空去的,办完事蹬着自行车就飞快的赶回学校了。
2002年7月,我去学校领回了录取通知书,大一寒假是我最后一次去学校了。后来我小姨家的表弟从绛帐高中毕业后没多久,听说学校被撤销了,教师也大多被调到扶风中学去了。学校那座水塔就成了每次经过绛帐时眺望学校、勾起回忆的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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