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影：《天若有情》与《暗战》，刘德华时隔九年的两部巅峰商业片

「在文字中证道。——唐泪」

2012年客串《寒战》的时候，刘德华拍一场从一块玻璃前面走过的戏。

然后摄像关智耀走过去跟他说，重拍一次好不好？

因为他走路的姿势，太刘德华。

这是他在《鲁豫有约》的采访里谈到的事情。

而在他的角度，这种姿势是他最放松自然的状态。

并不是其他人理解的“装”。

1990年，初出茅庐的陈木胜导演拍了他的第一部电影《天若有情》。

幕后阵容非常强劲，杜琪峰监制，策划是林岭东和王晶，电影原声音乐是罗大佑做的，副导演是梁柏坚和麦兆辉。

男主是刘德华，还有一个光芒四射的配角吴孟达。

女主则是新人吴倩莲，以这部戏为踏板，她在其后几乎与整个香港娱乐圈的大咖都有过合作，包括四大天王、梁朝伟、郑伊健甚至是周润发。

这一年刘德华拍了11部电影。

很巧合的是，周星驰也在那年拍了11部电影。

不过际遇不同。一个得等到下一个十年方能出头，另一个一飞冲天。

但这部《天若有情》确实很好。

可称之为刘德华的第一个商业片巅峰。

角色华弟。

她是一个富家女。

在命运的安排下，遇上了混迹江湖的小混混，被裹挟为人质。

而后他以性命护她周全，令她窥见黑道面具之下的善良。

兜兜转转，他又一次救她，她第一次打电话回家撒谎，两个人经历生死考验，这一晚开始，她的心已被牵走。生日当天，她跑去找他，结果被拖去参与了一场混乱可怕的赛车，一场爆炸，与饼屋的蛋糕，还有雨中的嬉闹，两个人的心慢慢靠近。

他曾想过退出江湖路，却被江湖裹挟身不由己。

她追去澳门，他说，“你跟着我，我不能给你什么。”她只是点头，却绝不肯走。

返回香港却就是离别的开端。

父母的阻挠其实只是插曲，那条不归的江湖路才是结局。

他一身白色西服带着她骑着摩托车狂飙，鼻血在风中洒落。

她紧紧抱着他，似乎一松手就将永诀。

他将她扔在教堂，转身去复仇。

她赤着脚在公路上狂奔，哪怕双脚已血肉模糊，依然不管不顾。

这是一阙江湖悲歌。

首次出手的陈木胜，比王家卫还要惊艳。

虽然两部电影的角色都是街头混混，但这一次的刘德华，能力压两年前在《旺角卡门》中的自己。

其实只是因为他读懂了角色。

因为生母坠楼而父亲不知所踪，华弟有一颗冷漠的心。

又因那句“从今后你和我一起过生日”滚烫，他开始追逐爱情，但善良和身份差距令他却步。

而赴死之前的浪漫，算是他给JOJO和这个世界最后的回应。

九年后。

曾在监制《天若有情》时骂刘德华耍帅的杜琪峰，炮制出电影《暗战》。

刘德华与刘青云的双雄戏。

这部电影给刘德华带来第一个金像影帝。

但杜琪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毫不客气地说，刘青云的演技要比刘德华更出色。

其实就常规商业影片而论，个人特质比演技层次来得更加重要。

而就这个层面来讲，绝大多数演员的技巧都在同一个段位上，区别就在于个人的综合表现。

纵观香港影史，商业片表演的奇峰之作有五部，分别是《英雄本色》、《无间道》、《无间道2》、《寒战》和《无双》，它们对应的是周润发的小马哥，梁朝伟的陈永仁，吴镇宇的倪永孝，梁家辉的李文彬和郭富城的李问。

这五部电影的角色创作是超凡的巅峰创作，极难见到。

而就《暗战》来说，刘青云则未必一定比刘德华更为突出，无论是演技还是演员魅力。

但剧本确实很强。

它也是杜琪峰的巅峰作品。

四个月的生命，为父报仇，高智商犯罪与猫鼠游戏、惺惺相惜。

其间夹杂着浪漫邂逅与“黄启发”式幽默，还有刘德华变身“女装大佬”的恶趣味。

杜琪峰的克制、戏谑与留白都做得恰到好处，对比而言，多年后的《盲探》就加料太过，空留匠气设计而失却美感。

公正的角度来说，刘德华的表演是举重若轻的。

每一个度都掌控得非常精准，就这部电影而言，几近无可挑剔。

复盘第1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的影帝提名，他的对手是《半支烟》的曾志伟、《千言万语》的黄秋生、《目露凶光》的刘青云和《爆裂刑警》的吴镇宇。

几个对手都很强，但实事求是地说，刘德华凭这部《暗战》登顶也确属实至名归。

关于表演的比较和判断在结尾处另说。

这个问题与票房考量一样，其实很多人都陷入了误区。

这部世纪末的作品，当得起精品的赞誉。

就影评或者票房观察而言。

我们首先需要厘清的是电影的类型问题，商业与文艺类型是有明确分野的。

不要拿小众文艺电影去和商业娱乐类型比较票房。

同样也不要用艺术深度表演的标准去衡量常规商业电影中的演员表现。

也就是应该“商业对商业”、“文艺对文艺”。

如果出现商业与艺术的均衡，那必然就是影史奇峰。

一如文中提到的另外五部电影。

而这两部电影，也几乎唯有刘德华能够成功驾驭。

理解了这一点，也就能够明白他的人气为何一直在巅峰状态。

这种强悍的偶像力就是他职业生涯最大的依仗。

千人千面，诚不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