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智守太原城(资治通鉴卷二一九之十)

叛军将领史思明率兵从博陵,蔡希德从太行,高秀岩从大同,牛廷介从范阳,合兵十万进攻太原。当时,李光弼部下的精兵都奔赴朔方,其余的团练兵都是些乌合之众,人数也不满一万人。史思明认为太原城垂手可得,攻下太原之后,当可长驱直取朔方、河西、陇右。大敌压境,太原城中的将领都十分害怕,商议赶紧修治城池以抵抗叛军的进攻。李光弼却说:“太原城周长四十里,在叛军即刻就要到前修治城池,是未遭遇敌人而先使自己疲困。(太原城周四十里,贼垂至而兴役,是未见敌先自困也。)”于是,李光弼决定率军民在城外开凿壕沟,又命士卒做了数十万块砖坯,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处。等到叛军在城外进攻时,李光弼就让士卒用砖坯在城内加高城墙,一有毁坏的地方便立刻补修。史思明派人到崤山之东去取攻城器具,并派三千胡兵护送。他们到达广阳时,遭到别将慕容溢、张奉璋的拦击,胡兵全部被杀死。
史思明连攻太原一个多月也未攻下。于是他挑选了一批骁勇善战的精兵作为流动作战的军队,告诫他们道:“当我率兵攻打城北时,你们就暗中前往城南;当我攻打城东时,你们就往城西,一见到有机可乘时就主动进攻。(我攻其北则汝潜趣其南,攻东则趣西,有隙则乘之。)”然而,李光弼军令严整,即使叛军没有攻打的地方,巡逻的士卒也十分警惕,从未大意,所以叛军的游军也无法找破绽。李光弼在军中征募各类人才,凡是有小技艺的人都会被选中,根据各人的能力分别予以使用,最后人尽其才。

李光弼从安边军里发现三个铸钱工匠,他们善长挖掘地道。当时,有叛军士卒站在城下抬头辱骂,李光弼就派他们把地道一直挖到辱骂叛军的脚下,派人拉住叫骂人的脚拽入城中,并在城墙上处死。从此,叛军士卒行走时都盯着地看。后来,叛军又制做云梯和土山作为攻城的器具,李光弼也以挖地道的方式迎战,这些器具最后都在临近城池的地方陷入地中。叛军起初攻城急迫,李光弼就作了大炮,向敌阵发射大石,一发就打死了二十多人。叛军在攻城中战死了十分之二三,于是就退到离城墙数十步以外,死死地把城池围住。李光弼又派人假装与叛军相约,定好日子出城投降,叛军大为喜欢,于是不加防备。而李光弼却让士卒在叛军的营地周围穿掘地道,然后用木头顶住。到了约好的投降日期,李光弼率兵站在城上,派遣裨将率领数千人出城假装投降,叛军都一心站着观看。忽然营中地面塌陷,一下就死了一千余人,叛军顿时惊慌散乱,官军则乘机擂鼓,呼喊着出城袭击,俘虏杀死叛军一万多人。

这时,恰逢安禄山被弑,安庆绪命史思明退守范阳,留下蔡希德等人继续围攻太原。

鸡鸣狗盗虽然不入儒士们的法眼,然而却有其实用之处。李光弼独具慧眼,能够发掘人才并用好人才,所以能以弱兵破城抗御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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