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夜读】山西《故乡的鸟林》作者•李元平 主播•孙春苓
文/李元平
千山小草碧，万树杏花飞。又见一年春草绿，又闻满山莺啼时，我不由想起幼时故乡的鸟林。
我的故乡位于黄土高原的一个小山村，荒山秃岭，植被稀少，自然条件极差。上世纪七十年代正是“农业学大寨”的高峰时期，上级派工作组到我们村指导工作，工作组组长王玉安顶住“以粮为纲”的压力，动员村人植树造林并成立林业队。全村轰轰烈烈地开展了持续几年的绿化工程。
房前屋后、道路两旁、田边地头、河滩坡地，凡合适种树的地方都要种上杨树和柳树。当时我正上小学，也加入到每年春季的植树大军中，分享着自己所种树苗发芽、长高的快乐。
由于大队有专人护理，村人对自己的辛勤劳动十分珍惜，因而小树苗茁壮成长。几年后所植的树苗渐成气候，一颗颗、一排排、一片片、一层层，罩住了村，挤满了沟，压住了山，昔日荒凉的山庄改变了模样，特别是村前老井旁的一片小树林，更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成为一片小树林，也成为了鸟儿们的乐园。
每当黄昏时分，鸟儿们都汇聚在这里召开碰头大会，有的汇报今天的收获，有的请教掠食技巧，有的交流孩子们的成长情况，有的讨论对付天地的招数，有的窃窃私语谈情说爱……整个鸟林叽叽喳喳，嚷叫不止，热闹极了。
每当这时，下工后的社员在古井旁排队等候打水。他们一边掏出旱烟袋细细地品味，一边观赏着黄昏夕阳，一边听着树林中悦耳的鸟鸣，清苦的日子自然有了几分惬意，单调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起来。人们出来挑水的时光，也是同鸟儿们交流、欣赏自然和分享自己劳动成果、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光。
每当这时，我们这些顽童总是难耐寂寞，有的举起弹弓，有的捡起石块，一起向林中射击，总有鸟儿纷纷落下。直到今天我也感到不可思议，哪儿来的这么多麻雀、后来又去往何方？他们子孙的命运又将如何？当我们进攻麻雀时，总会遭到大人的呵斥。我们认为麻雀是四害，糟蹋人类的粮食，并不想到他们也在消灭害虫、是人类的朋友，以为消灭麻雀也是为学大寨做贡献，因而往往和大人顶嘴。但不管我们如何进攻，鸟儿反而不断增加，这片鸟林真正成为鸟儿们的天堂。山有林而增色，鸟有林而自鸣。这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丽风光出现在我儿时，也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当和熙的春风再次吹遍神州大地、万物开始复苏的时候，当沙尘暴再次席卷我们黄土高原的时候，当鸟儿们四处哀鸣、无处栖身的时候，对日益恶化的自然环境，人类难道不应该有更多的感叹和觉醒吗！趁着大好的春光，赶快种植吧，为了鸟儿们更为了我们人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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