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内蒙呼和浩特绥远城将军衙署的营建,表面上看隔着个明朝,不关元帝国的事情,实则骨子里面还是被成吉思汗的故事所激发的一种高度戒备。
它是清王朝为巩固西北边陲的稳定,奉行对大漠南北蒙古地区实施政治、军事统治的产物。
从乾隆二年二月,驻守在山西右卫的建威将军王昌奉旨改驻绥远城起,到清末宣统末年最后一任将军堃岫被北洋军人张绍曾所取代止,将军衙署历时172年。
清廷正式授封的绥远将军有78 任,均在此管理驻扎。
将军衙署的体制和作用,一如光绪十六年(1890年)绥远将军克蒙额亲立在衙署大照壁上一块石额所书“屏藩朔漠”那样,始终未变。
号称“漠南第一府”的绥远城将军衙署,是统领满、蒙、汉八旗驻军及掌管西北军政的最高权力机构,驻守的绥远将军,号为“建威将军”,拥有广泛的实权,除统帅绥远城的驻防八旗官兵、管理内蒙古西二盟(伊克昭盟、乌兰察布盟)旗的蒙古王公、民众外,遇有战事,还具有调遣宣化、大同二镇,节制沿边道、厅的权力。
绥远将军乃属清廷一品封疆大吏,是以国家大帅的身份驻节在这里的。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邦在公元前195年,出兵平定淮南王黥布的叛乱,归途经沛县,邀集家乡旧友和父老兄弟一起饮酒,在宴席上他唱起这首大风歌。
歌声里的忧患和悲壮催人泪下。
几千年来,历朝历代一直受外敌的侵扰,思良将镇边疆,其中演绎了多少波澜起伏的故事。
绥远城将军衙署是满族人修的,乾隆二年建这个衙署的时候,满人统治中原已近百年。
衙署内处处显示的却是汉族地域的文化体征:字画条幅,文房墨宝等。
看着就很有意思。
1599年清太祖努尔哈赤命额尔德尼和噶盖二人参照蒙古文字母创制满文,俗称无圈点满文或老满文。字母数目和形体与蒙古文字母大致相同,使用了30余年。
1632年清太宗皇太极令达海对这种文字加以改进。达海利用在字母旁加圈加点,改变某些字母的形体,增加新字母等方法,表达原来不能区分的语音,规范了词形,改进了拼写方法,创制了专门拼写外来音的字母。
改进后的满文有了比较完善的字母体系和拼写法,具有区别于蒙古文字母的明显特征。
俗称有圈点满文。
在中国55个少数民族古籍文献中,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满文古籍文献都属于最多的一种。
非常奇怪的是,清朝驻守蒙族地区的最重要衙署,却见不到一个满文字母;屋脊房梁刻画的却是江南山水。
戍边不论对将帅还是士兵而言,都是寂苦的事情;而且中原周边缺乏与汉族地域同等发达的地区,抢掠富庶的汉人区,似乎成了一些个少数民族的习惯。
侵扰和反侵扰成为边关常见的战争游戏。
康熙题写的衙署的二堂的匾额非常有趣,所谓“惠”字少一点,“民”字多一点,想要强调的是廉洁律己,实惠于民。
古代社会宣传的思想是君权神授,其实从第一个皇帝秦始皇开始,没有一个朝代的皇权是老天爷给的,皆为尸骨遍野打出来的。
这样的政权如何打造出合法性来?深谙其道的有为皇帝关注百姓疾苦,改善民生,他知道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靠神授的屁话支撑不了多久。
中国皇权社会也有讲民意、重民生的时候,哪一个覆灭的王朝不是民怨沸腾而后倾覆的?
《后汉书·马援传》:“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手中邪?”
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族,攻杀长吏。马援率四千人征讨,至氐道县,羌占据山头固守,马援断绝其水草,不与战,迫使羌豪率数十万户,逃出塞外,余者万余人皆降。
“于是陇右清静”。
卫国即是保家,这是中国人的爱国观;而“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则是中国军人和有为男人的最高荣耀。
将军衙署的院角收藏着一些异域风情的出土物,很耐看。
尽管不能和中原地带的豪宅比,甚至逊于毗邻的晋商大宅院,但衙署的气派在当时、当地却是极其突出的。
官府的威严,很多是靠形式树立起来的,突出的气派所显示的居高临下,与刻意建立的官民距离感,也是树威的有效方式。
而在老百姓心目中,衙门的高大、气派、奢侈,恰恰是招致厌恶的东西,破旧、简陋的官府机构,往往能让人肃然起敬。
在衙署门前拍到一幕:宽大、森严的朱门,显示财富和喜庆的大红灯笼,尤其是悬于道旁的蒙汉双语书写的“优秀民族文化遗产”红幅,都使得这一孱弱老人的乞讨别具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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