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花 | 枪炮与玫瑰的交响

◎炮弹树

Couroupita Guianensis

玉蕊科Lecythidaceae>> 炮弹树属Couroupita

新马之行遇到的草木之中，最值得记录的，莫过于炮弹树。它的文化内涵，它的独特花型，它的怪异果实，甚至它在中国植物一些权威资料中的混乱记载，都让人印象深刻。

那天清晨，陪父亲晨练，顺便去看看曾经的世界第一高楼吉隆坡双子塔。出酒店右拐，上小坡，路过一个神庙，庙顶有彩塑，颜色鲜艳，造像生动，猜测是印度教神庙。因为伊斯兰教禁止偶像崇拜，清真寺不会有这么多神像；佛教的神像相对熟悉，与该处雕塑风格不符。庙里人头攒动，传出悠长的唱诵之音，不知道在举行什么仪式？怕有宗教禁忌，不敢拍照，也没敢多看几眼。

正待继续赶路，忽然看到路边有几朵从未见过的红色落花。抬头一看，原来是棵老茎生花的大树上掉下来的。这种树路边有七八棵，树干上都长出了纠缠不清、带有花苞花朵的枝条。看花型，隐约记得好像是拈花惹草部落有人发过的炮弹花，一查资料，果其然！原以为炮弹树长在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深处，想见一面颇为不易。这次居然在吉隆坡街头突然偶遇，真让我喜出望外！有资料记载，因炮弹花有点像印度教的梵蛇或圣蛇的头盖，故炮弹树被教徒认为是印度教的圣树，会在神庙周围栽种此树，故此能在这里巧遇它们。

炮弹树因果实形似古时生锈的炮弹而得名，原产南美洲的圭亚那、巴西和加勒比海等地区，但在马来西亚名气很大，估计地位相当于我国人民喜爱的牡丹、梅花。何以知之呢？2002年2月5日，我国邮政与马来西亚邮政共同发行了一套珍稀花卉邮票(2002—3)，共2枚，马来西亚选的是炮弹花，我国选的是中国独有、世界知名的名贵茶科植物，即有“花中皇后”美誉的金花茶。从这个角度来说，炮弹花由看似吓人的“炸弹”，摇身而变为增进两国人民友谊的使者，也正好切了本文标题：由枪炮到玫瑰。

炮弹花最为奇特之处，是它的雄蕊，看起来好似一个往上卷的舌头，而且舌头根和舌头尖上的雄蕊还不一样，这就是植物学上的“异型雄蕊”现象。在大多数植物中，一朵花内的雄蕊在形态、大小、颜色等方面是基本相同的，即“同型雄蕊”。但在野牡丹科等一些种类里，同一朵花的雄蕊在形态、大小、颜色以及功能等方面有显著的区别，称为“异型雄蕊”，炮弹花亦属此类。

“异型雄蕊”是雄蕊的一种特化形式，一朵花内的雄蕊会产生分化。如上图上所示，舌尖那些长得像海葵触须一样的雄蕊，即是“传粉型雄蕊”，会产生可育花粉，而花冠之内的那些像黄金地毯一样的雄蕊，只能产生败育花粉，就是给传粉昆虫提供食物的“给食型雄蕊”。当传粉者将身体挤入这两种雄蕊之间，从“给食型雄蕊”中采集花粉时，上部的“传粉型雄蕊”恰好与其头部及背部接触，其中的花粉也随之附着于传粉者身上，实现传粉。

炮弹树在中国植物志和中国植物图像库的记载有点混乱，有些地方还有错误。在中国植物志输入 炮弹果，跳出来的是紫葳科葫芦树属的葫芦树，这属于中文同名异物。不少人写关于炮弹树的科普文章，就依据此条，错误在所难免，比如就有资料说炮弹花晚上开花，蝙蝠传粉，错误来源就在此，其实炮弹花白天开花，传粉的是木蜂。而在中国植物图像库输入 炮弹树，跳出的图片没错，科却弄错了，玉蕊科变成了紫葳科。希望中科院植物所在修订相关资料时，能够纠正这些不足甚至错误，让俺们小白有一个靠谱的参考。

（新马植物旅行记系列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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