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美刊之声】刘加明:你认识他吗
作者简介
刘加明:汉族,笔名:悠豆,山东临沂市费县人。文学爱好者,喜欢散文、小说、诗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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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 | 晶莹 | 编辑 | 瑾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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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吗
作者:刘加明
二贵出事是在不久前的一天晚上,被人发现时他躺在村南一公里外的水泥路边缘,酒气熏天,头部流血,不省人事。摩托车倒在路中间,已无法查证是自己摔倒,还是别的原因。二贵没能成家是独杆子一条,长久结识几个听说是黑道上的朋友,时常酩酊大醉,夜不归宿,这不早晚出了事。有人通知了大贵,把他弄回家里,没及时送医院。第二天,就结束了他生命的历程。
二贵与我同龄,和他交往时约在十四、五岁,是通过三可关联。三可比我大一岁,是我家后邻居,虽然五官端正,但嘴巴很大,因此有人叫他“蛤蟆嘴”。有弟兄四个,两个姐,一个妹妹,父母尚在的九口之家,大概在整个村里,三可家是最穷的户了。他家的院墙是仅有半人高的乱石干茬墙,大门是用树枝编成的那种栅栏门。他整天穿的衣裳破破烂烂,补丁落补丁。清晰记得三可坐在大门外的石头上,拿着一件内衣逮里面的虱子,还有很多一窝窝的虮子。发现之后,便用两个大拇指甲挤死它们,因此指甲上留下斑点血迹。
夏日里,三可赤着脚的时候很多,有时穿着一双在集市上买的纯手工定做的呱嗒子。一次雨后我与三可在大街上玩耍,他捡了一个破瓢叉,舀起沟里的雨水就喝。吃东西三可是没有孬好的,不管是别人吃剩下的,还是捡来的什么东西,他都会吃的有香有甜。
第一次交往二贵是三可约我去他家里打牌,不知道三可怎么联系上他。二贵瘦高的身个,看上去就有机智、灵敏的感觉。其实二贵的家在村西头,距离我们较远,仅知道他一些大题情况: 他与三可的状况有点相似,大约小学三年就辍学了,开始在社会上混,听说学会了一些本领,知道很多事。别的不曾见识,只知道耍扑克牌是他的拿手把戏,他敢独自一人在集市上摆地摊甩牌、押注。还会各种魔术,其中一项:亲眼看见他拿棉球揉进自己的眼里,然后从后脑勺拽出来。
感觉二贵有些能力,自此以后,星期天、节假日有机会就常与二贵、三可泡在一起;只是二贵的朋友圈比较广泛,还有外村我们不熟悉的朋友,保持着微妙的关系。有时候农家孩子帮家里下地干些轻来轻去的农活,割猪草、羊草之类的最平常。二贵不太出力,只一心玩耍。
一段时日,村南河沿边的树林是我们经常逗留、玩耍的选择之地。这天,我们三个背着粪箕(一种用枝条编成放柴草、大状物品的农具)去野外割草,直到天色不早,二贵的粪箕里还是空空的。来到树林,原来他早有准备,找出一根不长不短带铁钩的绳子,不用爬树,把绳钩甩到合适的树杈上猛拽,或大或小的树枝便会折断、劈裂下来,鲜嫩的杨叶和槐叶都适合羊的口味,二贵很轻易地收获了。此刻,树林中间的小道上缓缓走来一人,约六、七十岁,知道他是专门负责看林场的刘老汉。看到周围树下残留的枝叶,虽然不是太严重的问题,二贵还是被数落一番。
再次树林玩耍,确定无人经过的时间段,在路中间,二贵用镰刀撅开表面的硬土,然后慢慢挖出一个约半米的深坑,表层用树枝撑起,添加草、树叶,最后覆盖细沙土。清理挖出的沙土,使周围地面恢复原样。隔日观察,无有陷入状况,深坑已被填平。当再遇刘老汉走在林间小道,还是那种缓缓的步子,并无异样;只是停下脚步,凝视我们片刻,分明是更加严厉的目光。
受二贵引导,开始一次“下夜”。野外割草时,二贵偶尔提出建议 ,想搞点瓜吃,小孩的天性好吃,自然我俩默许了。二贵又说等看好时间,我和三可也明白他的意思。距离树林西边不远有一片瓜地,地里搭有看瓜棚,种的是小甜瓜、脆皮瓜。其实瓜农是二贵本家一个三爷爷,还不很远的邻居。傍黑阴沉沉的夜,二贵约好这个时间,竟没有半点犹豫、胆怯心理。他领头进入树林,观察一番后就直奔瓜地。我和三可跟随其后,只在瓜地边缘每人摘两个瓜便匆匆撤出,等待二贵摘完一同回到树林里的河沿边。这才发现二贵提了一布袋瓜,约有十多个。开始美餐时感觉我摘来两个瓜全带苦味,只得享用二贵摘来的又甜又脆的瓜,把所有带苦味的瓜扔进水里流走了。
我与三可有一次去二贵家里玩,恰巧路上碰到二贵本家的三爷爷,未与其搭话,不知道关于晚上少了瓜是否怀疑到我们。
去了二贵家两次,就深刻了解到他的家庭状况。作为庄户人,他的父母对孩子的管教属于放纵型;特别他父亲是个性情懒惰之人,经常无所事事,蹲墙根。在二贵家里玩的时候,唯一不缺的一样,他家大盆、二缸里全是满满的苹果,每次去都可以吃个够。其实那年代,刚分田到户不久,村民还不实行种植果树,水果还较为稀罕,只有大队和生产队的老果园里种的是桃和苹果,已划片承包给部分农户。虽然果园四周用树枝夹着围栏,还是经常出现被盗窃的事。
总去二贵家吃苹果,感觉过意不去。三个人有空再出去玩的时候,我兜里会装些炒花生分享给他俩。
一天傍黑三可约我出去玩,家里来了客人没吃晚饭,便没出去,第二天才知道他们是第二次“下夜”——在大队的老果园里摘了不少桃子,都带回了家。幸亏没去,我的家庭管教不同于二贵,可能会得到父母的反对。
由于三可与二贵都是早已辍学的无业少年,以后便更加频繁地接触。但所有他们的所做所为,三可都会告诉我。原来,二贵在外村还有两个朋友,“下夜”是他和朋友经常的事。不过他们的“下夜”并不是摘瓜摘桃,而是去农户家里偷鸡,或其它值钱的小件东西。
一年之后,三可去了哈尔滨他大姑家里,已打谱在那边安家落户。自此,我不敢再与二贵有半点交往,但还会一直关注他所为。
二贵从起初的摘瓜摘桃、偷鸡摸狗、慢慢地开始盗窃摩托车、三轮车、黑白电视之类的。有一次在外地因盗窃未遂被逮个正着,拘留了十五天。随后几年里,二贵的哥、姐各自成家立业,他的父母都在六十来岁相继去世,他更成为“无拘无束,敢想敢干”的自由之身。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二贵不管这些。他偷邻居的花生整袋子装车,被逮住,通过大队私了。本村农户过道里的三轮车、摩托车、小型机器等屡次被盗,都怀疑他——至少与他有关,可能是钩子。
一天,野外的小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陌生姑娘被二贵拽进玉米地里……听到喊叫,被下地干活的人给驱散了。
接下来一个夜晚,村里一户男劳力不在家,二贵翻墙去找人家娘们,并损坏了家具之类的东西。报案后,结果被判刑三年。三年转眼即逝,释放后的二贵不思悔改,重新和酒肉朋友混在一起,过着偷盗行窃、吃喝嫖赌的日子。二年之后,又被抓去了,这次是因为合伙偷窃集体的水利灌溉机器,二贵是惯犯,比较严重,又被判了七年。
刑满释放出来,二贵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随后外出混了一段时日,二贵竟然领回一个女人,约三十多岁,长的有些黑胖,却爱好打扮。从此两人同居,过着似乎安分些的日子。但二贵一直没有正当职业,开始和外边的狐朋狗友又有往来。时间久了,人与人的交往必定有所变化,二贵搞来的女人就明显看出来一点,其实这女人“有点二”。在一块过了不超过两年,就被别的男人给拐走了。之后,二贵恢复了单杆子跳舞,重操旧业,混天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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