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张斌:《村后的那条河》
【总第025601期】
村后的那条河
作者:张斌
村后的那条河是呼兰河的支流,自东向西将庄稼地一分为二,河水除了灌溉稻田给农民带来丰收的喜悦外,也带给孩子们无穷的乐趣。儿时,小河便是我们的极快乐去处,尤其是夏天,河边成了我们的第二课堂,游泳和抓鱼是我们最主要功课,即便是晌午放学,随便拔拉几口饭,就跑到河边去了。河上有座水泥桥,河水经桥洞后形成一个大的圆形的漩涡,水深足有两米多,会游泳的和学游泳的人,站在桥沿上纵身跳入,翻滚的河水击打在肚皮上,畅快极了。
游累了就躺在桥沿上晒太阳,宽平的桥沿正好躺得下身体,天空是暖暖的太阳烘烤着,身下是晒过的桥沿热热的,夹在这中间的便是光溜溜的身体,这个时候你完全不必担心有女人来此,因为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女孩们也是不来此的,她们只是在村边的溪水里洗涮衣服。与其说桥头是男人们的世界,倒不如说是光腚男孩的天地,他们光着身子纵情地桥上河里地跳着,忘情地在水里戏嬉玩耍,肆意地在岸上奔跑追打。蓝天、碧水、艳阳、青草,还有一群嬉戏的光腚娃娃,多么美丽的乡村油画呀!偶尔从村子里远远地飘来几声妈妈喊儿子吃饭的叫声,悠悠的、绵绵的,更为这幅画卷增加了几分闲适的意境。
我的泳技不高,只会几下脚蹬手刨,将能使自己不至于沉底,因而不敢在桥头上跳下,只远远地躲在浅静的地方欣赏桥头的跃姿,久了,便溜到岸跟去摸鱼。河鱼以鲫鱼和鲇鱼为多,对于鲫鱼的刺多肉少,人们更喜欢吃肉厚刺单的鲶鱼。
钓鱼那是三哥最执着的事,哪怕起五更爬半夜,也不辞辛苦,每每总能拎回几条,使我家一夏天都保持有鱼吃。我却不行,不但忍受不住蚊虫的叮咬,更享受不了那份等待的煎熬,所以几次随三哥出行,也只落个跟班的角色。抓鱼倒是我的所好,也很有成就感,尤其是秋季稻田放水时候,经常能拎几斤回家。
鲶鱼多寄居在岸边的凹陷处(我们称其为嵌),鲫鱼主要活动于有青草的浅水区,了解了鱼的习性,抓鱼就容易些。我喜欢抓鲶鱼的感觉,屏住一口气,沉下去,双手沿着嵌壁从左右两侧向中间包抄,当你手上感觉到有一种滑滑的东西在动,并随之激烈地来回撞击手掌时,你的心激动紧张得都要跳出来,憋足劲攒足了力双手死死地卡住鱼头,待身体浮出水面后,高高扬起手中鲶鱼,向同伴大声地炫耀“好大的一条鱼呀!”,那条鲶鱼尾巴还在有力地不停甩动,在夕阳的余辉中泛着粼光。
在稻田放水的季节,经常会在干涸的稻田地里或是路边的沟渠里捡到鱼,于是下了工的大人们偶尔也会手中拎上一些捡来的小鱼,稻田里的鱼相对于河里的鱼要小得多,且大多是鲫鱼和泥鳅。记得一次我去较远的田梗上挖野菜,发现身边的一个有很少水的小水沟发出辟辟啪啪的声响,原来是一群小鲫鱼在挣扎,映起片片鳞光,当时又没有带装鱼的器具,只得将裤子褪下,用草把两个裤腿扎紧,竟然装了满满一裤子,高兴得我菜也不挖了,将裤腰带使劲一勒,搭在脖子上,兴高采烈地穿着短裤回了家,这是我有史以来抓得最多的一次。
俗话说: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每当我家有鱼吃时,也是最费饭的时候,连我这个当时十一二岁的、家中最小的娃娃,一顿都要吃它个三四碗,所以一到夏天我家的口粮就很紧张。夏日的晚餐是最热闹也是最其乐融融的时候,因屋子里闷热,故将饭桌支在院子里,全家人围坐,端上一大盆白米饭,一大盆鲶鱼炖茄子(或是酱鲫鱼、酱炖泥鳅),再摆上自家产的小葱、白菜,边吃边聊着村里的人、学校里的事,光着膀子,摇着扇子,赶着蚊子,美美地饱餐一顿。夕阳西下,空中炊烟袅袅,村外蛙鸣不断,院里笑声连连,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段幸福时光。
2010年1月25号
张斌(网名老凸),生于1968年,黑龙江省庆安县人,毕业于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现工作在黑龙江垦区。
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华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本期编辑:明华微 信 号:shaiwangnv来稿须知:原创,文责自负。稿件题材:诗歌、散文、小说、杂文,书法、摄影、绘画作品。初次投稿:附作者姓名(笔名)、个人简介(150字左右)、照片一张。投稿信箱:438371346@qq.com qiufengjj@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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