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学：平生记（五十六）

【总第1154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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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记（五十六）

作者：刘佩学

 

风在雨前边儿，一点不假，一场大风过后，下起了大雨，然后中雨、小雨、阵雨……连续三五天。去植物园，走近沙果园，发现跌落了许多青沙果，想必那场大风惹的祸，夭折掉了。

七八岁那个样子，也是在夏至前后，劈头盖脸刮了一场大风，甚至掀翻了村里几家房盖……大风停了，忙跑到老舅家，没有进屋，就趴在后园子柳条障子上，从柳条障子缝隙仔细地看，大风是否把青沙果摇落在地上。老舅家后园子栽了一棵沙果树，春天开花时，就喜欢趴柳条障子上看，似乎看到了红红的沙果挂满了枝头，禁不住往肚子里咽口水。

并不是老舅家的那条大黄狗多厉害，只是害怕老舅的脸色。母亲说得对，“日子过得穷了，自然也就没有了亲戚。”母亲时常叨念，“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说是鞭策儿子，不如说是感慨。父亲倒是搬出了祖训，“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倒槽。”老马的精神。如此这般教导，老舅、大舅、姑姑、姨姨……几乎不去叨扰，只因他们的日子都比我家强。即便杀年猪，兄弟姐妹也东躲西藏地不去吃猪肉。说是骨气，其实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何况至亲。父母，尤其母亲却不这么想。“人活着要有志气，没脸没皮还活个什么劲儿？”小时候，母亲的话就是圣旨，哪个敢不执行？更别说打折扣，或越雷池半步！

一而再，再而三去老舅家趴柳条障子看青沙果是否落下。母亲知道儿，抽我一顿笤帚疙瘩不说，还让我保证再也不去老舅家趴柳条障子看果树。不过，第二天上学，与我同岁的三表哥还是给我带来了七八个落在地上的青沙果。嚼在嘴里，极度酸涩不说，莲芯儿似的苦……马上吐了出来。看上去挺好，吃在嘴里并非那么回事儿。从此，再也不去老舅家趴柳条障子看沙果树，甚至对秋天的沙果子也不那么期待了。

如今，想起来都是笑话儿。并不是母亲矫情，那个时候物质条件匮乏，孩子多，又淘气，若不严加管束，非把果树连根拔了不可。说是对过往一些事情回忆，更是对母亲深深地怀念。

作者简介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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