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宋末年的临安看今天｜张智敏·早茶夜读622
622 | 读城记2020
文/ 张智敏
51岁，产业智库负责人
《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日常生活》是法国著名汉学大师，法兰西学院院士谢和耐的名作。细致描述了中国历史上南宋末年（1227-1279）这个特定历史时期，即其国都从1276年起陷入蒙古人手之前的那十年，杭州（当时称临安）在这个特殊时期的下层社会民众生活。
1275年前后的杭州是中国的建都地，它是世界上规模最大和最富庶的大都会。此时此地，这一地区的显著特征就是城市中心和商业活动的突出发展。当时，蒙古人的入侵已经威胁到北方大部分地区，但杭州城内的生活仍一如既往地悠闲。刚刚迁都至此时，杭州城与其他城市规模和常住居民都别无二致，可到了13世纪，杭州成内外居民已逾百万，在造成人口过剩和火灾频仍的同时，也形成了马可·波罗访华时所见到的城内建筑熙熙攘攘、鳞次栉比，交通拥挤、水运交通发达的壮观景象。
当时的杭州社会作为一个整体，是由数万个具体的家庭组成的，而其内聚力完全归咎于个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抽象的原则来统辖它。中国的家庭大都几代同堂，其具体的家庭生活，虽富贵有别，习俗却无大差。当然，杭州居民的生活主要受杭州自然条件所决定的节令影响。杭州冬冷夏热，全年潮湿，不同的节令逐渐构成了一年中的12或13个月，决定着农民的耕作与劳动规律。而中国的历法——太阴历，则更决定了百官与普通百姓的劳休时间，也记录着每年的辞旧迎新、上元节、九九重阳等盛大节日。宗教也是杭州居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与此同时，文学艺术得到发展，考古学、哲学学科和诗词艺术兴盛一时。纵观南宋末年杭州的日常生活，不难发现，人们的生活方式与隶属于它的思想观念有着微妙而不可分割的关系。从作者的描述中，我们就能感受当时杭州居民的个性特征和对于尊卑、贫富等级的重视等，而这一社会特征也恰恰可以反映出当时宋朝社会的发展状况与形态。在最小的社会群体的水平上维护统治秩序，是中国能以最少的直接干预去统治最大数量的人民的关键。
两宋虽在军事上有羸弱之势，但在经济文化领域却取得了较为瞩目的成就，学界对其经济文化成就的赞誉性论述多集中于宏观层面，对微观层面则鲜置笔端，谢和耐《蒙元入侵前夜中国的日常生活》一书则是从社会生活这一微观角度出发，在国家危机的对比中详尽地展示了临安的繁华，作者的构思可谓匠心独运。
《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日常生活》这个书名，虽只以寥寥几个单词，却已把直至两宋才臻于化境的中国日常生活艺术的舞台摆到了草原游牧民族不断进犯的黑暗布景之下，从而在读者心目中构成了一种巨大的悬念和反讽。阅读本书，可能会加深我们100年来怀有的危机感和失落感。虽然我们现在时代所面对的，绝不再是过去那些粗蛮古朴、很快就将被中华文化所同化的、马背上的战胜者，而是高度发达的、必将对我们的根本价值取向大大触动的文明，但也正因为这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古老的中国警句便仍然适用，我们可以借别人的眼光来加深自知之明。借助这本书，去了解蒙元入侵之前中国的日常生活，从而深入发掘当时的社会思想与形态特征，即因历史的动荡、宗教的影响以及中国国土的幅员辽阔，中国各地在气候、风光、生活方式等方面千差万别，从而更爱今天来之不易的杭州的新新气象。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能倒回到740年前的南宋末年，谁敢想这个被入侵的城市后期会有这么大的发展潜力？能跻身到长江三角洲中心城市的序列 ，仅仅吸进到的常住外来人口就达到450多万人。
今日的杭州，人文古迹众多，这都是历史对这个城市的眷顾，当然也包括这段蒙元入侵的历史，从而也流传下来了许多故事传说，让“人间天堂”的美誉越来越贴切。
阅读本书，掩卷思考，首先想到的是蒙元入侵对欧洲的巨大影响；又想到如果把庚子年的疫情，看作是蒙元，那它入侵的武汉这段时间，入侵的纽约这段时间，如果有像谢和耐这样的有心人做记录，数百年后，我们的后代再来研究，岂不更好！立此为照，期待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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