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鬼门,洁净府”的代表方
“开鬼门,洁净府”的代表方越婢加术汤【浮肿病】
【越婢的内涵:】
越婢加术汤是越婢汤加术。先说说越婢汤。
越婢汤方载《金匮要略》中,经典方证提示:“风水恶风,一身悉肿,脉浮不渴,续自汗出,无大热,越婢汤主之。
越婢汤方剂:麻黄六两石膏半斤 生姜三两 大枣十五枚 甘草二两。怎么理解呢?
把这个方子分为二组,一组是生姜、大枣、甘草调脾胃气机的,脾胃虚故水饮不化,麻黄石膏组合宣泄在里之郁热从小便而出;所以越婢汤是退水肿方。水肿是怎么来的呢?发病前多有受凉感冒史,或遭雨淋湿,紧接即发热、浮肿。因此,可以认为本方所主是有表证的水肿。
越婢的名字怎么理解呢?越脾也,发越脾气,脾气升散流转,则风水自消,尤当加入苍术/白术健脾消水之力更强,为越婢加术汤!
经方里对于出汗用三种方法解决:
汗出,可以是表卫不固,也可以是里热迫津外泄;
一种是用桂枝汤,桂枝汤后云“啜热稀粥”凡欲用桂枝汤解表者都应温覆喝热粥,否则便发不了汗,用桂枝汤在于调和阴阳,通过调合营卫解肌而汗止;
第二种是用黄芪白术剂固护肺气,固表敛汗;
第三种是麻黄和石膏同用的方子,里有热迫津外泄;像本方有自汗出,本方后也未言温覆,故知本方用意不在发汗。我们看方中石膏于麻黄用量,而不喝粥温覆的话,就发不了汗。(石膏寒凉,用量大就在体内清热了,内热退除,则汗自收。石膏+麻黄,辛凉)
越婢加术汤就是越婢汤加白术,为什么加白术?是因为口渴。口渴,在古代医学里面,这是体内有停水的外在表现,也是用术的依据。这种渴感比较严重,但大多伴有浮肿、多汗、便溏等,阳明脾胃病;
深刻理解越婢加术汤
从脏腑角度来讲,本方治证,乃脾气素虚,湿从内生复感外风,风水相搏(风邪外袭,肺卫失宣,水湿泛溢肌肤)发为水肿之病。方以越婢汤发散其表,白术治其里,使风邪从皮毛而散,水湿从小便而利。二者配合,表里双解,表和里通,诸症得除;
从六经辩证的角度来讲的话就是太阳表症合阳明里症。
【越婢加术汤解方:】
药理研究表明,麻黄含有麻黄碱和伪麻黄碱,前者有发汗作用,后者则有利尿作用。越婢汤重用麻黄达6两,既发汗,又利水,是“开鬼门”与“洁净府”的代表方。“开鬼门”即指体表的汗毛孔。在宣肺发汗的过程中,即宣发肺气,通过皮毛使汗从皮肤而出。“洁净府”是中医治疗水肿病的方法,“净府”是指膀胱,“洁净府”即是利小便的意思。
本方麻黄与石膏配在一起,呈现的作用则以利尿为主,二者相伍宣散发泄水气,兼清郁热,石膏亦能防麻黄发汗太过之弊。服后通常尿量大增,效果可以与西药的“速尿”相媲美,但解表之功确是速尿所不及。由于本方的强大利尿作用可以使血压下降,因此不必担心麻黄的升压作用。
方中以麻黄配生姜宣散水湿,配石膏清肺胃之热,麻黄合甘草、大枣补益中气,因而可散皮表之水,水气得去;
白术乃脾家正药,健脾化湿是其专长,与麻黄相伍,能外散内利,祛一身皮里之水;白术配麻黄,利水作用更好,能除表里之水气。
诸药相配,共奏发汗利水,宣泄郁热之功,即表里水气兼顾。
经方里对于水肿的解决方法:
比如心脏病的水肿多出现在下身,而且伴有心悸、喘促;
肝性的水肿又以腹水为多见;
防己黄芪汤也主汗出、水肿,但所主是下半身;
五苓散也主水肿、小便不利,无明显热象,所主有口渴与气上冲;
猪苓汤水肿是下焦湿热、膀胱热结型小便不利;
真武汤所主的水肿多伴有显著的寒症;
大青龙汤所主的“溢饮”则是无汗发热,恶寒身疼痛;
本方所主的水肿为全身性,血容量高和心功能好是用方的必备条件,血肿有足够的津液提供汗源。
《金匮要略·水气病》第5条:
里水者,一身面目黄肿,其脉沉,小便不利,故令病水。假令小便自利,此亡津液。故令渴也,越婢加术汤主之。
本条论述皮水的证治:皮水乃脾虚不运,肺气不宣,通调失职,水气停留于肌肤之中所致,因水气太盛则“一身面目黄肿,其脉沉”,黄肿,指水肿微发黄色,为水因热蒸之象;三焦气化不利,气滞水阻则小便不利,小便不利又使水无去路,肿势增剧;越婢汤的病机是“风水恶风,一身悉肿,脉浮不渴”,此言皮水“其脉沉”,与水肿的程度有关,越婢汤的病机为“外证浮肿,按之没指”,为病之初,证情不重,故脉浮,且小便不利,为病势重并有发展,故其脉沉。要结合起来理解。
假令小便自利,此亡津液。故令渴也,越婢加术汤主之。假使小便正常,气阴两亏,会导致口渴,越婢加术汤主之。
《金匮要略·中风历节病》附方:
《千金方》越婢加术汤,治肉极,热则身体津脱,腠理开,汗大泄,厉风气,下焦脚弱。
注解:“厉风气,下焦脚弱”,痛引肩背不可以动转谓为厉风,下焦脚弱是脚麻痹、下肢痿弱一类病。都是有水气留滞者,则是因水湿充斥表里,长期的下肢水肿,阻格了气血的运行,使经脉之气不得畅行,致使气血不充,不能温煦和濡养下焦筋脉,筋脉长期失养,而致足弱,甚则不任使用。用越婢加术汤是散除表里之水邪,使水湿去而气血通畅无阻,筋脉得其养则下焦足弱自愈。越婢加术汤所治疗的足弱,和一般“筋痿”的足弱,在病因、病机以及治疗方面,有严格的区分。“筋痿”是因血虚,热邪伤津,筋脉失养,而致筋脉松弛,不任使用。在治疗方面,前者以逐水、消肿为主.后者以滋阴和血兼助阳气为主。就可以用到甘草芍药汤。
从临床疗效推测,越婢加术汤的功效,应该有退肿、自汗、止关节痛等,而其内在的机制应该是利水清热排湿。许多关节病、皮肤病、肾脏病等都有应用本方的机会。从本方用量看,麻黄石膏甘草比例为3:4:1。麻黄用量较大,所以,其人多见体格壮实或浮肿,高龄老人、体弱多病者,或营养不良者,均应慎用或忌用。此外,石膏能止汗,所以患者应见多汗,怕热等。白术止渴利水,患者可由明显的渴感,并有浮肿。
【临床案例】
太阳合阳明的肾病综合症
肾病指标:尿蛋白(++++),白血球满视野
太阳症:除浮肿外,有头痛,咽痛,发烧,身冷,发热恶寒,头项强痛,微咳;
太阳症水肿:不管是全身重度浮肿、脖子及肚子,眼睑浮肿,下肢浮肿(都是体液向体表聚集的表现)
阳明症:口干、郁热为阳明的石膏证;
因为有水肿,所以可能病人血压高的利害,一般哪敢用那么多的麻黄。这个高血压是继发的,水肿消退,血压自然降低,与原发性高血压不同。关键是病人有迅速的全身浮肿表现,符合太阳阳明并病的越婢汤的适应症,这是关键。
用此方治疗急性肾炎,多为儿童青少年,有全身浮肿,太阳合阳明的,此方服用后10来天浮肿退,尿量增加,尿蛋白减为正常。
风湿热痹关节疼:
临床均有发热关节疼痛的症状,伴有恶寒;疼痛波及肩、肘、腕、膝、踝、趾、指等关节,尤以膝、踝、腕关节疼痛者居多;以越婢加术汤加减治之,以麻黄、石膏、白术三味为主。
随其风、湿、热之偏胜及所惧及之关节肿痛而加味
风湿偏胜者加防风、防己、薏苡仁、赤茯苓;
湿热偏盛者佐赤芍、秦艽、虎杖、忍冬藤;
上肢疼痛者加桑枝、桂枝;
下肢疼痛者加牛膝、海桐皮。
方中重用麻黄、石膏二味,麻黄每剂用30g,石膏每剂用30—60g,其他药味均投常用剂量。对治风湿热痹关节疼有效。
【方症鉴别:】
越婢加术汤与麻黄加术汤均可以用来治疗身体痛,但麻黄加术汤用于无汗而身体肿痛,以痛为主;越婢加术汤治疗身体肿痛,但以肿为主,而且多汗。前者多寒湿,后者多湿热。
越婢加术汤与防己黄芪汤都能退肿且止汗,但体质不一。越婢加术汤人体格健壮,其汗出是里有热,而防己黄芪汤人肌肉松软,其汗多是表虚不固。
越婢加术汤与麻杏苡甘汤证均可以治疗皮肤痒,两方均可以除湿,但麻杏苡甘汤证病位表浅,仅仅是汗后当风,是风湿在表,故麻黄仅用半两,微微发汗即可。而越婢加术汤湿热在里,表有风寒,故汗多,水肿明显,而且汗多而肿不退。
越婢加术汤除了用于肾炎水肿外,关节风湿病、过敏性皮肤病、流行性红眼病等也有运用的机会,
【加减法则:】
1、热重加石膏;
2、祛寒加桂枝甘草生姜;
3、湿重加麻黄、苍术、薏仁;
4、解毒加荆芥、金银花、连翘;
5、老人体弱加枸杞、仙灵牌;
6、术,有白术苍术之分。据传统用药习惯,浮肿者用白术,腹胀苔厚腻者用苍术。
7、如果还有怕风冷、关节痛者,加附子。
8、清热解毒之品可用金银花、连翘、青叶;
9、温中之品可用生姜、干姜合用;
10、护阴可用玄参、麦冬;
11、加车前子、茯苓、猪苓治急性肾小球肾炎。
12、车前子、茯苓、泽泻治水肿;
13、本方治泌尿系统疾病,见血尿者加白茅根、仙鹤草,腰痛者加杜仲,气虚者加党参;
14、方中少加荆芥、防风等表药、厚朴、酒军、苡仁、车前子等通利之药,可使湿邪被清除时能够从表皮、大便、小便三路分而消之,其去势更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