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束光照亮另一束光
首先，为了装作很有文化，我决定先吟诗一首：
依稀梦中多壮志，犹记金榜夜战酣。
举目常怀心底影，赣水鄱雨入梦难。
如题。本文献给你们，和飞逝的时光。
十年前，我读初中。
那时候的我，曾经有两个模糊的梦想。一是能够考上清华，北大，复旦这种级别的名校，在中国最顶尖的学府里完成学业，二是能够和一个姑娘说说话聊聊天走到一起，肩并着肩，坐在雁门关外古长城的垛口上看夕阳。其实梦想还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多，只是到后来大半都忘却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一双是最牢靠的，贯穿了我的整个青春，并且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我。
如今，我大学毕业。
第二个梦想，在之前就已经破灭了。为此，我很是伤心欲绝，每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那个状态持续了很久，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是……为了平复姑娘带来的苦痛，我花了很长时间费了不少功夫。可能是老天实在是可怜我，或者是不想再看我这张苦哈哈的脸，于是他竟然让我实现了我的第一个梦想，尽管，迟了那么几年。
得知自己复试通过是三月的最后一天，当时我正坐在从上海植物园回来的公交车上，怀里抱着一盆气味特殊的驱蚊草。
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老爸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我让他转告一下我妈。这份喜悦该由他来传达。
很奇怪，没有震天的呐喊也没有激动的泪水，我平静地像见到一位日思夜想的故人，而我知道他早晚会来。
这一段惊心动魄的路程终于要结束了。
初中的时候因为有一点小聪明，成绩还不错，1000多人的年级也稳定在前几十名，就是英语不好，底子几乎为零。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才开始上的英语课。小学快要毕业，最后一节英语课上老师让每人拿出一张纸，写下你所有会写的单词，我就写了一个“apple”，看着别人在抄铅笔盒等文具上的英文，我笑了笑就把卷子交了。初中的英语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刚刚毕业，带我们是第一届。那个年纪的男生满脑子都是叛逆，捉弄也还是小姑娘的班主任就成了一项娱乐。我会课下把课文背的滚瓜烂熟，然后上课假装睡觉，我知道她看到我睡觉就一定会点我起来背课文，准备看我出洋相。这时候我就会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把课文以超快的速度一口气背完然后不耐烦地倒头继续睡。我把头埋在臂弯里咧着嘴笑，不用看都知道老师一定气得眼睛都圆了。
高一的时候文理兼修，我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偏科，任何一门都说得过去，可能文科要更强一点。高二分班的时候老师极力劝我选文，说这样你可以考非常好的大学的。当时学生中间盛行的思想是学不了数理化的才去学文呢，男生更应该学理科。况且我英语一直就没什么起色，文科班女生多，女生又都是英语强的，我去了还不被虐死。于是固执地选择了理科，也进了学校理科的实验班。后来的理科学习并不吃力，对自己要求不高也就没什么压力，只是在每次考试语文成绩全班第一的时候，在作文得到满分的时候，在其他人草稿纸都是写满算式而我偶尔写一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的时候，有种独孤求败的寂寞。后来高考的语文和英语一样跟我开了个玩笑，语文好像考了113，让我觉得是不是131写错了，高考前英语老师在班上指名道姓地说“赵晖你要是英语考不了130就别来见我”，当时我想130还不是轻轻松松。成绩出来以后是129，我再没有回去看过我的高中。读大学几年，到后来英语老师的孩子出生，才请她出来吃饭，提到当初没脸去见她，她说“你傻呀”。
四年前的初冬，我第一次去复旦玩。当时的我还像一个刚从小山村步入大城市的孩子，对复旦充满高山仰止的敬畏。这种学校，在我高中的时候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逛完很多教学楼和学院楼之后来到光华楼前，来复旦怎么能不进光华楼呢。于是我从东楼的门口进去，可能是我不认识路，东张西望的样子太鬼鬼祟祟，东楼的保安叫住了我，问我进去干什么，我看到一楼里面有一台自动取款机，就说我去取钱的。他不相信，要看学生证，我说没带，保安就不让进。于是我又绕到西楼，西楼门口的保安没有管，我就顺利进去了。坐电梯直达三十层的观光厅，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五角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把玻璃前的警报弄响了，东楼的保安从监控里看到了我，从墙上的喇叭里叫我下楼。在保安室里给他看了本科学校的学生证，做了登记，才放我走。简单说就是被赶出来了。我记得当我在保安室被训斥的时候，我死死地瞪着那个保安，不肯后退半步。
这是我与复旦的第一次相遇，虽不愉快但足以难忘。后来的缘分还有很多，从松江到杨浦，两个半小时的路程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趟，九号线到宜山路，换三号线到赤峰路，转公交355，991，854，或者942，坐几站到复旦大学站下车，用轻车熟路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曾经周末有空的时候就去三教蹭课，作为旁听的学生还被老师点上黑板做题。也许我内心里就是有名校情结的，最终导致我考研的时候放弃了北京的学校，把目标定在了这里。
去年的夏天，上海迎来历史性的酷热。没有空调的宿舍像一个大蒸笼，我跟栋栋，黄总几个人，天天傍晚打球，然后一起去澡堂冲冷水澡。半夜热得睡不着就把凉席拿到水房冲一下，湿漉漉得拎回来躺上去继续睡。校外的房子已经租好，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在通宵看了十几天书和电影以后，我决定要开始。做这个决定，我并没有费什么力气，仿佛就是应该这样。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下一次看电影就挨到了半年以后。租了房子，占了座位，买全了应该看的书，删掉了电脑里的2K13，送别了要走的朋友，想清楚了感情问题，推掉了所有应酬，制定了一整套学习计划，于是一切就悄悄地开始了。
每天七点起床晚上一点睡觉，看书十个小时以上。
每天定点去一食堂一楼或者二食堂，为了避开下课的高峰期，中午十一点，下午四点半。一食堂一定独自坐在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一边吃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或者录音。二食堂一定会去吃沙茶牛肉石锅，以至于二食的师傅远远看到我就径自去拿，绝对不会出错。
每天晚上十点多去操场跑步，一开始是八圈，后来加到十圈，最后加到十二圈半。夜晚的操场人很少，倒是偶尔有小情侣在夜色中躺在操场中间的草地，或者坐在高高的看台上谈情说爱。夏天的时候为了减少洗衣服的麻烦，我们都是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像王小波的书名那样——红拂夜奔。海东和我都注意到一个妹子天天来跑步然后压腿的，时间和我们一致。夜幕的操场里是看不清脸的，一个美丽的背影成了那段时间运动的最好动力，400米的操场，有一段是可以望着天上的北极星和北斗七星冲刺，感觉相当豪迈。
每天坚持上自习，从13年7月7日到14年1月3日，一天都没有断过。夏季里台风登陆上海的那天我还是顶着风雨去自习室了，路过体育馆的时候看到一棵树在我面前硬生生折断。最惨的一回是8月12号开始生病，嗓子痛，牙龈肿，不能吃饭。日期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七夕情人节。早上起来身体状态还凑合，去了自习室以后就觉得不行了。四十度的天气里，我冷得浑身发抖。找了一个没有人的空教室，把四张凳子拼在一起，一个人躺了一上午。躺在凳子上的时候我就在那儿想，完了，这要是真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我可连媳妇都没娶上呢。中午给学医的心笛打电话求助，她当医生的妈妈很快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开了药方，叮嘱了半天，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中午有点力气了就回了宿舍，睡了一下午，晚上感觉好点了，就又去了自习室。8月19晚上，我妹从拉萨打来电话说给我寄了明信片，盖了甘肃西藏五个地方的戳，明信片后来寄丢了，但我还能找到当天发的状态：“这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每天基本上都不说什么话，有时候一整天说的唯一几句可能就是“师傅来碗粥”或者“师傅加个饼”。一次在食堂遇到老杨，我问他你上一次跟女生说话是什么时候？他说大概二十分钟前吧。我算了算我可能有两个星期了。有一回周末在顶层找一个没人的教室准备睡午觉，推开门进去发现一个女生慌慌张张从一个男生身上下来，两个人都惊恐地看着我，我说了声抱歉然后默默退出去还给他们把门带上。我当时想要是有个人来陪我上自习该多好。
特邀摄影：shayne
每次独自回住的地方会路过一座桥，还有几次看到天空中的孔明灯，在长空中纵贯南北，兀自燃明，那是相当的凛冽和凄美。
每天手机会在吃饭的点儿开一会机，我都怀疑这样会不会把它憋坏。晚上十点以后学校没什么人了网速也会变快，这时候我也会上上网，看看湖人的比赛战况，这一年真的惨不忍睹，后来干脆就不看了，也算为复习挤出了更多时间。
每天不停地批判自己，否定自己，然后在清晨出门前再次充满信心，补足斗志。看书看得很多很细，五六种颜色的彩笔把书涂得花花绿绿。英语背的很苦，新东方的单词书在我丢之前整整背了十八遍。笔芯用的特别快，一度我攒了很多空的笔芯。我觉得那张椅子都要被我坐薄了几厘米。自习室有时候会丢东西，丢过接线板，茶叶，咖啡，饼干苹果香蕉什么的。
每天回去很晚，明法楼的阿姨就让我自己锁门，每次打扫教室的时候还帮我把桌上的垃圾收掉。有一回我正好买了些苹果，遇到阿姨的时候要给她一颗，她坚持不要，说“你们读书也要花很多钱的”。有一次教室的灯坏了，电工师傅来修理，修完走之前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了一句话：“风风雨雨过难关，祝你成功”。
最感动的是元旦，201314的时候学弟学妹们一定都是去南京路外滩什么的地方跨年，而我就在自习室里度过了这个意义非凡的时刻。有六七个研友也没有走，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一起喝啤酒，唱歌，庆祝14年的到来，而我呆在教室里，没有出去。我找了一圈大黄，没有见到它。大黄是住在我们教室的一只大黄猫，在华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每天早上来的时候它都睡在我的坐垫上，我就坐在旁边等它睡醒，晚上走的时候我也会把它锁在教室里，里面有空调的余温。十二点多楼道里安静下来，我锁了教室的门，走出集英楼，循着炮声，眼望着远处夜空中的美丽烟花，内心无比快乐，当时是最困难的时候，离考试剩下几天，像是马拉松最后的一程，那些光亮让我平静而淡然。
第二天我才知道大黄死在了新年的前夜，按照推断它应该是寿终正寝的。华政青年的微信平台还有它躺在草地的照片，我相信我是它死前最后一个见到它的人，那天晚上我在集英楼的水房见到它在一池冷水边洗脸，我用水杯往池子里兑了很多杯热水，直到水池的水也升腾出热气。想要在考完以后去看它，给它带一条鱼的，再没有机会。后来四号楼门前出现了两只跟它长得很像的小黄猫，寿伐说长得很俊的。我说我去复旦的时候要装包里带走。在江西的三周已经不想再回上海了，只有一刻，看到一条状态“学长你的猫也长大了”的时候，我无比想念这里。考研的这一年，春风春雨春夜春花我都想记在心里，这是最难忘的一段岁月。
考试的那两天睡眠不好，午饭也没怎么吃，买了面包就急急忙忙回宾馆再多背一点英语和政治。专业课是最后一门，我写完卷子以后看了一下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分钟。盖上笔盖，我抬头看着讲台，阳光从窗子洒进来，把讲台镀上了一层碎金。恍惚中我回到小时候，坐在教室等着放学的铃声响起，然后就可以拖着书包飞奔出去。外面有等着我的缤纷世界。
出考场的时候觉得这一年不会白白浪费的吧，就多回望了几眼那块鲜红的横幅。
整个寒假过得像过山车，用大喜大悲形容也不为过，此处要省略一万字和667张图片。
接到复试通知的时候距离复试已经只有一周，立马买了第二天去上海的火车票。复试通知上说要准备一份自我陈述给老师，去了学校以后就从网上下载了很多模板，打印出厚厚的一摞带到自习室去看。
初春的上海乍暖还寒，偶尔有一场小雨，湿了头发，也把心事淋得乱糟糟。新一批的学弟学妹已经把考研自习室完全占满，但还远不到加班加点的时候，晚上不到九点自习室就空空荡荡只剩我一个人了，回忆着几个月以前晚上十点的时候这里还是热火朝天，灯火通明。一个人苦思冥想了几天，只憋出一句“Good afternoon professor”。直到复试前的一晚还是只有这一句话，我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怎么办。起身走到窗边，邯郸路上滚滚而来的车流发出巨大的轰鸣，马路对面的广告牌放射出耀眼的灯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有郁结，想这半年来的不易，兴尽悲来，就重新坐在电脑前挥洒千余字，不说学术，只扯一点内忿。又写了一篇简短的英文自我介绍，拿到宾馆的卫生间里对着镜子读了一遍。好多年不张嘴读英语了，镜子里的自己口语水平真是烂得不忍直视。复试是第二天下午一点半，还有一上午时间可以背熟。心想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无退路，怕死不当共产党，当即洗澡睡觉，狠狠擦了一些浴液，像陈焕生上城一般的郑重。
复试的当天风和日丽，管院的三幢楼都盖得低调奢华，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土豪的气息。我在外面和几个研友闲聊，希望能稀释痛苦的紧张。找到一个复旦的老师，问她，你看今年招生计划是十几个人，我们进复试的一共才十个，复试是不是就不刷人了呀？老师回答，如果感觉生源不好我们可以一个都不要。我只能感叹复旦就是霸气，名校自有名校的个性。一个个教授走进考场，然后我就被第一个叫了进去。进去看到五个老师加一个记录员围着圆桌坐成一圈，正对面的估计是系主任，上了年纪但神采奕奕，其他教授都比较年轻，好像还都是西装革履的。记录员姐姐十有八九是学生。我把中文和英文版的自我陈述一个一个发给在座的老师，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和蔼地对我说谢谢，我想这一定是为了消除我的紧张故意为之。
之前得知的复试时间是十五到二十分钟，三分钟的自我介绍下来我已经额头上细密密一层汗，英文句子都是背这一句脑子只能想到下一句或者下几个单词，打了几次磕以后中间还漏掉了一两段。专业课也是英文问答，无奈英语在我学习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硬伤。甚至用英文问了数学定理。到二十分钟的时候老师们就不发问了，突然说“Thank you blablabla……”我连表示一下对复旦的热爱，对金融专业的热忱，以及对各位老师的无限敬仰之情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放了出来。
因为是第一个出来的，所以一出来就像新闻发布会一样，几十人刷一下子围上来，有即将进去的研友，问我老师问到了哪些问题，有下一年的学弟学妹，问我要联系方式。我把QQ号留给一个学妹以后，大家齐刷刷把手机拿出来，对着她的本子猛拍。我想不管考不考得上，咱也火了一把。
心想不能白来五角场，就决定逛一遍复旦和上财。去上财当然是为了平复我受伤的心灵的，因为我发现复试的根本没几个女生，后来录取结果也证明了我的判断，10个人录取了5个，并且全部是男生。逛到了光华楼，坐在前面高高的石阶上，眼前的草坪上很多学生和游人在拍照，对着相机拍出各种剪刀手之类的pose，不禁又要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如果可以，我很想从兜里能掏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吸一口再缓缓吐出来。我在想这是不是一场梦，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梦。像我这样一个当年连保安都看不起的人，如今也能够名正言顺地坐在这里，这个世界太扯淡。
近黄昏，南中国的暖阳照在我脸上，我眯起眼睛看着它，感觉它像是一盏希望。
晚饭就在旦苑餐厅吃的，窗口前随机抓了一个同学帮我刷卡，我给他现金的时候因为没有零钱，他还很慷慨地把零头给我免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回忆起初试时候这里挂着的鲜红的横幅，“欢迎报考复旦大学”，心想不用说欢迎，你不把我坑了就谢天谢地。
回到学校以后就是相当长的空闲，我变得无所事事。打球，吃饭，睡觉，帮人拿快递，修手机，改论文，然后，就是无尽的等待。老杨跟我开玩笑，要不你再去学个手机贴膜吧。考研彻底损坏了我的趣味。我几乎对电视和电脑产生不了任何兴趣，艰深的研读让我呕逆，这种剥离导向的只是一片虚无。以前心里总有一件事情要去做，并且可以以此为借口推掉任何事情，但现在这件事没了，心里空落落一个大洞的感觉真的比想象中要难熬。期间的痛苦远胜于备考。
等待的时候很多学弟学妹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我，希望我能给出学习的经验。数学题该怎么做，英语单词该怎么背，政治该怎么学，专业课要看什么书。最初码这个文档的时候，我是想写一篇考研经验贴的，我用过哪些书，看过哪些资料，每天的作息是怎样。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最适合自己的方法，生搬硬套是没有用的。有的人给我介绍了自己的各种情况，有什么奖学金，六级多少分，专业排名多少，希望我能解答他们是否有希望考上。对于这样的学弟学妹，我总会给他们讲一个故事，一个大家一定从小就耳熟能详的故事，叫做 “小马过河”。我不是涉水如履平地的老黄牛，也不是具备能力只是缺乏胆量的小马，充其量，我就是那只松鼠，曾经在湍急的漩涡中惶恐得手足无措，也曾在冰冷的河水里狠狠呛了几口水，但幸运的是，我终于在淹死之前学会了游泳。
求学路上的几道坎，我一直都不是顺利的那一个，也不是优秀的那一个。吃了很多亏，走了不少弯路。把我的经历总结为一句话，应该是这句：终究是我们的失败铸就了我们。
我现在尤其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忆学习的具体细节，不想去总结和炫耀。我最珍视的是每一次感动，简单质朴的语言，真诚的鼓励和微笑，甚至包括深深的绝望和孤独，这些才是我真正体验和收获的东西。
我始终觉得，这，不过是一场考试，而那，也仅仅就是一所学校。过程本身就是目的。我失去的和获得的一样多，我不能说这算是一场胜利，顶多就是我原谅了你，我们又扯平了。
某天夜里跟学妹在微信上聊天，她说到“给我一个男神吧让我一定拼了命追上他的脚步。”以此类推，那么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追随着一个脚步，她有时是一个具体的身影，更多时候只是一个模糊的臆想。她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一道无法企及的光。曾经无数次刺痛我的自卑和自傲。即使是无法企及的，也想要跟着她的光芒前进，不断灼烧自己，否定自己，也想被她照耀和点亮。
我想这是十年来我第一次真正面对我自己，真正坦诚地面对自己。我没有给自己退路和逃避的机会，我能给予自己足够的勇气和渴望，我想试试我的韧性和耐力，我以为我得到了十分多的快乐和满足，最关键的是，我终于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天生就是喜欢冒险的人，轨迹就该来的犀利。
心愿完成，立此存照。
最后，为了装作很有文化，我决定再吟诗一首：
千金花马少年游，红尘落拓复何求。
此去江湖唯书墨，琴心剑胆闯九州。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