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常菊芬/《梅开二度》（10）
10
时间从来不会为某个人或某些事却步不前，不管你有多幸运、多沮丧、多成功、多失败。它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任谁都无法阻挡，哪怕你是三皇五帝，它照样也不会卖给你面子。
马昊天的生日在农历正月二十九日。
她毫不犹豫从银行取出一千元人民币给他庆生。然而让她大跌眼镜的是：他霸道的为人处世作风、独断专行的性格——不给她任何沟通，带她直接回他老家。夏紫薇自始自终也不知道到底他在做什么，具体要干什么。她只能默默地随行而已。
回到家，她豁然明白。他父母、弟兄三个及弟媳们，都在家等着他们，她感到莫明其妙。原来他们一家人都知道今天要做什么，唯独她宛如小丑一般，被他及他家人玩弄在手掌之中。
她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明白，今天到底去哪里。她整个人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被冰封住了，连呼吸都窒息了。
一辆昌河车静静地停在他家门口，载着他们一家九口人。顺着北方、沿着不知名的山野小道扬长而去。
然夏紫薇感到莫名其妙，内心充满了孤独和寂寞，只有她自己是外人。家人冷漠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她深深的感觉到这家人的不友好以及把她排除在外。她就像杀人犯一样，被他家人时时刻刻防着。她不敢开口问起，害怕一开口就要说错话，遭到他家人的群而攻之。她只好随行一同前往。
昌河车在崎岖的尘土飞扬的小道上艰难地爬行。她坐在车子后排的角落里。车子一路上颠簸着，像坐轿子一样，被人故意抬高，拉低。她的头不时地撞在车顶，弹回到座位上，五脏六腑仿佛要把它们拽出来一样。她头疼难忍，食物在胃里不停地翻滚，瞬间好像就要倾泻而出。终于控制不住，她让车立即停下来，她像箭一般冲下车，跪在地上，两手撑着身子，呕吐起来，不停地咳嗽，眼泪汪汪，也没有一个人走下来看看，大家都绷着一张难看的脸，手捂着鼻子，空气中散发出她呕吐的气味，像会把他们一个个熏到一样。大约二十多分钟，夏紫薇慢慢地站起来，尴尬地拿出一瓶水，漱了漱口，继续上车前行。
她微微闭上眼睛，把头靠在车的一侧，会好受一点。此时的马昊天鄙视地回头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和她的家人谈天说地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地。
夏紫薇为了缓和心中的焦虑，睁开双眸，用餐巾纸堵住了双耳。乌黑发亮的双眸，隔着玻璃窗向外望去。
蓝色的天幕上镶嵌着一轮金光闪闪的太阳，一片白云像孤帆在天空飘荡。 樱树花开，犹似粉蝶翩翩舞；长柳依依，如少女妩媚的手臂，让人浮想联翩；杨树剥了苍白换了绿装，足显英姿飒爽；梧桐的躯干也开始泛青，过几天就可以看到她那如鹅掌般的新叶。一切都不甘寂寞，怒放着自己的生命，谁都不想错过短暂而烂漫的春光，谁都不想带着半点遗憾走向炎热的夏季。唯独人们行色匆匆，忙忙碌碌地无暇顾及这如痴如醉迷人的春色，他们心中也许在想还会有下一个春天，是的，下一个春天会再来，燕子又会飞回，桃花又会开了，但等待他们的不只有这些，还有苍老，岁月长河，绵绵不息，洗涤了她们发丝上的铅华，染上了银霜。
不如趁年轻把这满园春色收纳于记忆的锦囊，等她白发苍苍之际，坐在摇晃的藤椅上，闻着袅袅的茶香，翻开美好的记忆，品味着岁月的醇香，笑看人生的恬淡优雅。夏紫薇看着着满色的迷人春光，晕车缓解了一些，心情也变得柔和起来，脸上呈现一个甜甜的微笑，顿时驱散了她心中的孤独和烦恼。
她正在尽情享受着乡村美好的景观和城市的之间的锦绣繁华。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仿佛要穿透她的耳膜。到了，下车吧！他面无表情地说。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他三妹家。“顿时让她怒火心烧，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明明今天是你的生日，是我们两个独享的日子，是个浪漫的日子，不给我商量，就擅自做主，带着你们一家人来到这里。”她一怒之下，不顾一切的独自一人就离开了。他恨马昊天多么自私，也恨自己的如此柔情似水情。”她默默地抱怨道。
为什么她会如此的讨厌他三妹。事情还得从年前说起，他的妹妹马之雅找一个老男人做丈夫，这本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然而，她却把他带到了她的家。自始自终从没有人告诉她一声，也没有人顾及她的感受，难道她家就是一个旅馆，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出。为什么公公婆婆不管，这种事情让她承担。
善良的夏紫薇不敢说出她的心声，而是倾其所有,热情款待他们，做了大一桌子佳肴，以此对他们的尊重。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男人是个好色之徒。让她给撞见了。
事情是这样的，夏紫薇在忙碌过程中，因为需要方便，她就推门进她自己的卧室，准备拿一些手纸，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这个老男人正在含情脉脉的手拉她弟弟媳妇的手，随便地拿着一只原本不属于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眼睛里满是龌龊。
夏紫薇对这样的好色之徒、无德之人嗤之以鼻，讨厌万分、深恶痛绝。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媳妇也不考虑自己的品行，肆意的让这个卑鄙下流的男人，随意抚摸，还沾沾自喜。不以羞耻，反而为荣。夏紫薇顿时脸色大变，不给他好看，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了属于她私人空间。
马昊天看着她一脸的愤怒，不问缘由，站在客厅里对她大发雷霆，谩骂指责，表示出他的强悍。因为时间久远，懒得诉说，免得虐心。
唯一记得那件对她伤害最深的事情之一。她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一个人，顿时他们夫妻就开始吵架，而且越吵越凶，他几乎就要动手打人。此时此刻，她妹妹不但不阻止，反而说：“你们不会过就离婚吧！反正你们结婚也没有多长时间”。这时，他的弟弟马骏军立刻说：“小雅，你不要胡说！”那个好色之徒也随着说：“小雅，这不是你说的话。”而夏紫薇接着说：“我们之间的婚姻轮不着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不要干涉我们的婚姻。你更没有权利让你哥哥给我离婚。”马骏军立即又说，她没有说。
他们之间正在上演着俄国小说家、戏曲家契诃夫写的《变色龙》动人的一幕。刚说过的话，话音还在耳畔缭绕，马俊军就不再承认他妹妹马之雅所说的话。
这就是他们家人的一贯伎俩，真是让她大开眼界，看清了他们一家人的丑恶嘴脸。像一团抱窝的狗崽子一样，只要有事，家里人都和媳妇吵架。
从此以后，她们之间不再来往，不再说半句话。可马之雅还是会厚着脸皮住在她们家，一住就是半个月甚至时间更长。她什么也不做，只知道吃饭、睡觉、打扮，宛如一条寄生虫一般。
夏紫薇还是开门容纳了这样无知的人，毕竟马之雅当时也不知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这样的可悲又可令的女人，夏紫薇从内心心疼她。
可今天马昊天不给她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地来到她家。读者，你说夏紫薇会很愉快地去她家面对这样一个无耻的人吗？她想每个人都会如此，而且毫不犹豫地离开是非之地，眼不见为净。
独自回家的路上，夏紫薇心里没有产生任何波澜，既不怨恨他，也不对他的自私抱怨。这个人没有爱，她计较什么，计较有用吗。她对他的霸道和自私，也早已习以为常。
夏紫薇回到家，静静地在家等待着。她单纯而又善良地想：“他的丈夫一回儿就会给她联系的，他们毕竟是夫妻。结果让她失望。他没有在给夏紫薇打电话。当天也没有回家。更不要说一声抱歉的话来” 。
第二天，下起了桃花雪。下班回家的路上她远远地看到了马昊天，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台台式电风扇，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匆匆而过，一句话也没说，好像根本不认识她，只是插肩而过的陌生人。夏紫薇一时无语。她心想：“天正在下雪，他拿走一台破旧的电扇作什么？即使夏天用，时空相差五个月才会用到，而今天他就把放在她那里仅有的一件小电器拿走了。她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
而她的心像被剪刀剪了一把，疼痛难忍。她踉踉跄跄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家奔去。昨天在别人眼里是幸福的一对夫妻，而今天就是芸芸众生中过客两枚。从此各奔天涯，不再相认。
三月的桃花雪纷纷扬扬飘落大地，洁白的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脸上、手上、身上，雪在脚下，被她踏出一串串脚印……。春雪虽然没有冬天的酷冷，但是时至今日也绝不亚于寒冬的冰封。她裹了裹衣服，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暖和一些。终于到家了，她手哆嗦着从包里拿出钥匙来，艰难地打开门，摇摇晃晃地冲进她的卧室。她看到了那些绝情的——马昊天打包送回来一纸箱衣服，和他忘记关掉的电棒。
电棒在没有拉开窗帘的白天，显得如此的暗淡无光。
看着凄惨的场面，她疼彻心扉，半年多的陪伴，终究敌不过一台破旧的台式电风扇。
夏紫薇凄惨一笑，第二次握手原本如此吧！既然他这样无情无义，连一点念想都拿走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想开一点呢？今天的这场雪是洁白凄凉的……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再也没有见过一次面。他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而她的儿子在他最困难时及时地来到她的身边，每日的相依相伴，弥补了马昊天给她带来的做人难堪、生活的凄凉、孤寂，内心悲戚的时光。她内心不言的痛苦挣扎，周末她带上自己的儿子，直接看望她爸爸了。
她把近段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告诉给了世界上最心疼她的人。爸爸给他指明了方向。爸爸说:“你必须告诉你哥哥”。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雷。她害怕、退却了，她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因为她害怕极了哥哥。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夏紫薇带着儿子返回城中，用公用电话给他的结拜弟弟王致远打了电话，把近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来龙去脉都全部告诉了他。她说，“我和马昊天的感情结束了，缘分已尽。”电话那头声音响起，“你已经确定了吗？”她坚定地说，事情无法挽回，既然双方都很痛苦，也不能相互理解和包容，还不如分手的好，以免再无缘无故地反反复复地受到他伤害。”然后她挂了电话，给孩子买些吃的东西就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一个不被受到心灵上伤害的家，才是最好的归宿，那怕是孤寂到老又如何？
晚上，因为同事生孩子，夏紫薇买了一些东西前去探望，给他的孩子二百元压岁钱，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没想到的是，这时候的BP机像狂风暴雨地突然响起来，他一看是马昊天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哪里。她看了看，不想给他回电话，但是BP机像不知疲倦似的响个不停，扰乱着她的思绪。接还是不接，她在纠结着，然而善良的她，还是给他回了电话。电话那端响起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回家去吧！10点钟我也回去。”
“好”。夏紫薇急匆匆地消失在天气寒冷的夜幕中。
时间分秒必争地转动着。夏紫薇静静地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看着自己喜欢的书，偶尔从她的口中唱出美丽动听的歌曲。然而意犹未尽，就听见轻轻地敲门声，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他们就像新婚夫妇那样，两个人的躯体就像是灼烧的火龙一样，尽情地吸允双方带来的感官上的愉悦，享受着两个人的世界。夏紫薇早已忘记了以前的恩恩怨怨。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吧！一句好话就把她骗得晕头转向。
风花雪月之后，他不失时机地向她敲响了警钟。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的家人。这让夏紫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原来他是为了生理的需要才回来的，而不是为了挽回两个人的感情。夏紫薇做人的底线被他无情的摧残了，她对他恨之入骨，绝不会让他胡作非为的。她会用自己的方法，不动声色地告诉他妈妈和她妹妹一家人的。
连着几天他又消失在广袤的苍穹之下。正是个好机会。给他打电话，让他不得安宁。经过这样的相互折腾，彼此间可能有了新的了解，这件事情像沉入大海，不再提起。她的宽容和忍让，成了她悲惨生活的真正的起源，不但没有得到他的谅解、陪伴，帮助，反而让他更加疯狂的践踏她的尊严，她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了。
【待续】
【故事虚构，对号入座者莫入。】
【前章回顾】
作者简介：
原名，常菊芬，笔名妙涵。供职于新密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河南省优秀教研员，河南省聘请的评课专家。在中国文化艺术发表散文20余篇，其中有数篇百度收录。喜欢读书，与古人谈古论今，与圣人促膝长谈。不受任何人的约束，守住自己心灵的一方净土。喜欢旅行，用脚步丈量距离的长度。迷恋写作，坚持下去，定会静待花开。
电话：1362382705
画者，行者，在路上…...
——杨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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