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夜读】陕西《路》作者•张小锋 主播•若心
文/张小峰
星期天，独个儿驾车，沿108国道一路北上。途径临潼、渭南，越过“双王渭河大桥”，目之所及，便是八百里秦川的最宽地带。进入到渭河平原腹地，原本还横亘于东西两侧的秦岭和桥山已然消退的不知了踪影。车窗外，经历了亿万年河水冲积所形成的田野，平坦地像被人精心刮平过一般，整片整片才开始泛绿的麦苗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古原的厚重和肥沃。遗憾的是，镶嵌其间的公路却像被猫咬过的一根海带，汽车在加速踏板的起伏下艰难、缓慢、肠梗阻似地，不断在30至60迈之间切换。导航里不断传来的限速声，一扫“回家”给我带来的兴奋。
细细算起，从18岁那年，我便单独、难以计数地往返于这条公路。记忆中，20多年前这条唯一通往城市的公路总是平坦且风光无限，以至于我能清晰的记住沿途所经过的每一个村镇。即便那时的我，衣着破旧，消瘦丑陋，但手攥着5元钱的长途车票，在心的尽头仍然充满了自豪和能步入大城市的无限憧憬。大概是2010年的11月，渭蒲高速通车后，我便舍弃了对这条公路的眷恋。现在，我对她20多年来这种一成不变的坚守竟然有一些失望，隐隐中又滋生出一丝厌倦。
汽车在压抑和颠簸中驶过蔺店，一进入201省道蒲城段，公路便陡然间变宽、变直、变黑、变得精致壮阔，双向六车道的沥青路面裹带着现代化建设的气息扑面而来。蒲城，我的家乡！北京时间的诞生地，一座拥有80万人口、五座唐代帝陵，被誉为“将相故里”，和酥梨、焰火之乡的古城，俨然已挣脱贫困的束缚，跻身于现代化城市之列。而那个已经走惯了高速公路的我，从来都不曾认真、全面地品读过你的神奇和伟大。作为爱国将领杨虎城和清朝宰相王鼎的家乡人，我只习惯于消受你曾经的美誉，却从未赞美过你在新的时代以敢为人先的姿态，披荆斩棘，奋力前行的努力和付出。您就像记忆中一位曾经还蓬头垢面的小姑娘，时间已然把你雕琢的貌美如花，超凡脱俗。现在，我想慢下来一睹您的芳容，但又不得不被密集高速的车流裹挟着以80迈的时速继续向前。驶过蒲城的最后一个乡镇——罕井，公路又在陡然间复归了原有的两个车道。
“窥一斑而知全豹”。领略过蒲城县的城市和公路建设，给予了我，这个俗称“吃官家饭的”，以服务人民为宗旨的公家人，太多太多的启示。让我深刻的认识到，改革需要勇气，更需要当政者宏大的发展视角、顶层的战略设构想，“创新发展”与“为民服务”也从来不是一个抽象模糊的概念……
驶过白水河大桥，看见“白水人民欢迎您的”彩色门楼，我的旅程便要结束了。多么希望，那六条黝黑的车道能不断地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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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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