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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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从天未亮就开始心事重重了,梦里以为自己醒了,关了闹钟梳洗完毕,转身见到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光,又转头睡去。反反复复多次,终于折腾到闹钟将鸣前伸手关了,像熄灭了一盏灯、结束了一场梦般决绝。
随后进入与时间的拉力赛,先灌满水壶让它自己烧去,再一边梳洗一边准备早餐。常常是让自己同时着手两件事,不知节省时间与否,反正看上去充实。
风里雨里奋战一早,手机到处乱跑,最后被彼此牢牢握在手里,一同奔往下一处安身之所。
到了晚上,电子设备能开的全开,放着电视玩手机,手机上一边和家人视频一边刷朋友圈,不是为了高效利用时间,只是习惯性的一心二用。
为什么会用如此多的信息来填充自己呢?也许是因为太怕无聊了。
一个人若是对无聊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忙碌,就会活得像个拾荒者那样不停地为自己寻找投入的机会。比如在地铁里看手机,在任何尴尬的处境里假装饶有兴致地参与一项活动,但那些东拼西凑的充实却很单薄,深究下去恐怕都是为了躲避一种内心的孤独吧。
没事做就要找点乐子,乐着乐着就忘了自己的空虚了。或许早出晚归的生命都有些身不由己,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在紧张的事情上,然后注定会用更加琢磨不透的手段来填补因此而生的无聊感了。
于是,每当我发觉自己在打发时间时,就会想起《借山而居》的主人公在远远的村口望向门外的样子。都说现代人离开了通讯设备活不了,但我却觉得是因为不得不被手机掌控才迫不得已地忍辱偷生。
若是有一个外力能抽走这些消磨时间的机器,我们或许也都能修炼为岁月的忍者了。所谓不无聊的意义,似乎就是每个人对于同样一段时间的定义。但我绝不认为脱离了化解尴尬的东西人们就能远离尴尬了,像逃离进山里隐居的少年,像军训时被迫发呆的站立,那段被孤立出来独自面对空虚的岁月,反而会让人忘了空虚,甚至忘了自己。
空虚,不过是一段时间而已,与你所拥有的全部时间一样,你如何处置自己的一生,就会如何处置空虚。而空虚对于我们的意义,大抵就是生命于我们各自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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