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锋 || 想起了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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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
作者|李文锋(陕西)
闲来无事,在阳台侍弄花草,对面楼上传来“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的歌声,一下子打开了我记忆的阀门......
我出生在70年代初期,那时候虽然能勉强填饱肚子,但五口之家的生活依然穷困,想要吃的好,穿的体面简直是一种奢求。回想那时候的生活,又有哪一家不是粗粮糠馍充饥,破衣烂衫裹体!
说到穿,我们这一代人最难忘的恐怕就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布鞋了。尽管那时候做鞋的面料几乎是一种颜色,鞋的样式也都千篇一律,但能穿上一双新鞋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甚至是得意的事(那时候孩子多,一双鞋往往是老大穿不上了,旧了、破了,妈妈缝缝补补再让老二穿,直到烂的没法穿为止)。
还记得那时候母亲每天晚上都会在灰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数九寒天也不停歇,纳鞋底的麻绳把母亲的手勒得红肿出血,但母亲依然不会停下让伤口恢复了再纳。因为没有钱买鞋,一家人一年要穿的布鞋,都要经过母亲这样一针一线的完成,所以母亲一刻也不能松懈。而那时的我是多么的不懂事啊,总是嫌母亲纳鞋底的声音影响我睡觉,吵着嚷着不让母亲再纳。母亲这时往往会停下来假装和我一起睡觉,而当我一觉睡醒时,发现母亲又在灯下纳着鞋底。
记得一次下雨天,我不想光着脚去上学(那时候没钱买雨靴,我和伙伴们下雨天都是光着脚上学),就把母亲刚刚给我做的新布鞋穿着去了学校,母亲发现后很是生气,数落我时我还顶嘴,气急了的母亲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当时的我怎能体会母亲做鞋的艰辛和对我这样糟践东西的痛心,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并放狠话说:“不就是一双烂鞋嘛,有啥大不了的?等我长大挣下钱了我就卖鞋穿,我还嫌你做的鞋难看,再也不穿你做的布鞋了!”我清楚地记得母亲当时泪流满面,什么也没说就去做饭了,而我还没完没了,又向父亲告了母亲的状,让父亲把母亲又是好一顿数落。
如今四十年过去了,母亲已是满头白发,苍老得再也做不了千层底布鞋了,但母亲依然会从集市上买来泡沫鞋底,给我和妻及孩子做各种样式的棉鞋和拖鞋,至于我当初说的狠话,母亲早忘得一干二净,也许母亲从来就没有记在心上吧。虽然我们出门时不会穿,但在家里都会第一时间换上母亲做的鞋子。
穿上母亲做的鞋子,那种舒坦,那种温暖,是再高档的鞋子也给予不了的!也许这种感觉并不仅仅是鞋子本身带来的,而是包含着母亲对儿女们浓浓的爱意,也包含着我们对过去那个年代心酸而又美好的记忆……
“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的歌声依然在唱,而我的心早已飞回到还在为儿女操劳的母亲身边。妈妈,您歇歇吧,也该是我们报答您、孝敬您的时候了!
李文锋,男,1970年生于洛南县古城镇,毕业于陕西省粮食学校,原从业于洛南县粮食系统,现就职于丰阳职业技术培训学校。爱好胡写乱花,但都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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