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五日：穿破阴暗的一道光

“难受，心里难受！”一句刺耳的病痛声瞬间打破了病房的平静。

“娘，怎么了？”儿子从床边的凳子上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趴在老人的耳边小声问道，“娘，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儿子立马按响了呼叫护士的床头铃。

老人默不作声，点了点头，脸色蜡黄，身体微微躁动不安。

“娘的心脏病又犯了，大哥快去叫医生！”闺女刚才在收拾老人的衣物，闻讯后，立马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跑到病床前。话音未落，儿子已经走出了病房。

近冬的时节有些干冷，刚过午时的天阴得厉害，天色有点难看。有一阵没一阵的风在窗外来回晃悠，病房绝对不会允许它们入内。

“大夫，我娘的心脏病又犯了！”儿子难为情地问大夫，带着一份渴求。

“快，先给老太太注射一支强心针！”大夫对身边的护士说道。

“好。”护士一边应道，一边准备注射。

病房里静得真真切切，只有一双双眼睛在说话。

“老人家，感觉好点儿没？”大夫轻声问道，老人的脸色有了好转，开始一点点泛红，一点点有了光亮。旁边的人都稍稍舒了一口气。

“哎呀，缓过来了，总算又缓过来了，这真是再逃一劫呀！”老人反复念叨着，笑容干干巴巴地在嘴角绽开。

“老人家，您看我面熟不？”大夫笑着问老人。

老人点点头，脸上的光照亮了一旁呆站许久的儿女。

“老人家，这是我们在医院第三次见面了。”

“噢，我说啊，我们以后还是少在这里见面为好。”老人说着就笑了，脸上泛起了红晕。“唉，按下葫芦浮起瓢，这回本是来看哮喘的，刚见好转，谁料又犯了老毛病。”老人叹了口气。

“没事老人家，上了年纪的人都在所难免，放宽心，我先去忙，有事再叫我哈！”大夫给老人摆了摆手走出了病房，护士也随后跟了出去，病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俺娘今年83了，她老人家这一辈子可不容易，含辛茹苦地拉扯了我们姊妹六个，什么大风大浪都扛了过来。”儿子有些激动，尽管也已是快奔六十的人了。“早些年，俺爹常年在外工作，不着家，俺娘在家既当爹又当妈，不光照顾我们六个周全，还得伺候好家中的公婆。闹饥荒那年，俺娘饿得走路都踉踉跄跄了，那还得省下一口给我们吃，俺娘她就是能抗！”儿子笑中带泪，三言两语便让整个病房暖烘烘的。

“嘿，不能抗有啥法子啊，再说了，不能抗，能当你们的娘吗？”老人示意儿子把床摇一摇，想起来坐一坐。

“娘，再稳一稳，待会儿再坐起来。”窗外有光线照进病房，天又重新亮堂了起来，找回了那久违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