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忙年【征文】

忙  年

陈红姐||福建

小时候盼过年吃饱穿好，结婚后怕过年尽是花钱，老了忆过年乐趣无穷。童年时代最开心的事就是放寒假，过大年。

忙搞卫生

记得每年过了腊月初八，年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村里的老少们也都开始用晒衣服用的长竹竿，在竹尾上捆一把稻草和芦苇，然后把屋顶上的灰尘、蜘蛛网搞得干干净净。之后又把积满灰尘的家具和厨具都搬到从上游流下来的沟水洗刷，在清洗厨具时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水中摇晃，会跟小伙伴们打水仗，反正洗完全身也都湿了。到了晚上睡在洗好晒过的被子里，会闻到一股天然香，奶奶说那是太阳的味道。

忙做“祭牙”

在莆田民间，凡经商的人家，都要在每个月农历的初二、十六两天，举行“祭牙”仪式，这一仪式是为了纪念莆田商界的祖师爷陈米牙。

宋代莆田白湖有个陈贵，字美和，是个做大米买卖的中介商，古时称为做米牙人，简称米牙。因为他的字美和刚好与米牙在方言中谐音，人们都叫他陈米牙。牙人即中介，莆田民间称介绍牛买卖的叫牛牙，猪买卖的叫猪牙，房屋买卖的叫厝牙。牙是指专以口牙之语做生意的人。

陈米牙为人诚信，无论做成多大的买卖，他只收取一指甲的米作为报酬，在民间信誉极佳，后来生意日隆，家道殷实，陈米牙乐善好施，常救济穷人家，好名声传遍莆田。做完“祭牙”，生意人就开始到处催收货款。有了钱好办年货，此时街上布店里生意是最好的。

忙做新衣服

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家开始请裁缝师傅到家里来做过年穿的新衣服。记得有一年，母亲把卖猪的钱拿出几元为我多剪了两块布，因为便宜买的颜色不好看，我不肯量身订做，排队等做衣服的人很多，裁缝师傅急中生智安慰我说：“我来给你设计好看一点。”结果他把别人家做剩的花布头接到我的衣领和袖口上，试穿一下还真的很好看。后来这俩件衣服我穿到短得不能再穿了，接拼一下又穿了好几年。

忙摆地摊

腊月二十左右，街上摆地摊的人越来越多了，有卖对联和字画的，有出售自种的瓜菜和自养的土鸡土鸭的，也有出租小人书的，而我和三哥就是摆摊租售小人书的。此时放寒假的小孩都会过来围观和租看，其中最好租的是《沙家滨》《智取威虎山》和《红灯记》，好看和厚一点的一本租2分钱，而比较薄的一本租1分钱。如果没生意的时候，我就一边看摊一边看小人书，摊上几十本《三国演义》我都看得滚瓜烂熟。后来在学校作文写得好，可能和看小人书有关系。

忙购年货

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街上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是从外地放假回来过年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一道最美的风景就是穿戴整齐的行人，他们牵着父母或兄弟姐妹的手，路过家门口去菜市场上买年货，一路欢声笑语总是那么令人羡慕。有时妈妈看到了会对我说：“你看人家的女儿多争气，考上大学在外面工作了，过年还买鱼买肉回来孝顺大人，你也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我们也有福气过上这种好日子。”

忙助人为乐

除夕这一天，从懂事起我就知道父亲每年都是和同事轮流回家过年的，如果在供销社过年，父亲会把我带到单位去，然后教我做饭或站在店门口把买年货的老人牵进牵出的不让台阶拌倒。如果回家过年，除夕的中午父亲会先做两碗长寿面，然后上面放一个荷包蛋，一碗是他端给奶奶吃，一碗让我端到村头给父亲从小学纳鞋的师傅阿荣叔公吃。

到了大年初一，家门口的井要用井盖锁起来三天不能去提水的，奶奶说水神也要过年的，如果得罪水神，井水会干涸就没水喝了。而男女老少会穿着干净整洁的新衣服，坐在井旁边的龙眼树下玩，村里出嫁的女孩都会提着礼品回来孝敬父母。母亲说她很羡慕别人家有女儿在正月会用花篮挑猪蹄和长寿面回娘家给父母过生日，所以她很希望生一个女儿，后来就有了我。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陈凤姐，网名迷恋军港，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军去浙江舟山，现在从事财务工作。爱好文学，曾在《人民海军》《舟山日报》等报刊上发表多篇随笔。莆田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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