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炸肉丸”/乔鹿儿

文/乔鹿儿

小时候的年味,是锅堂里跳跃的火苗,是灶台边妈妈忙碌的身影,是油锅里的热气腾腾的香味.....

记得那年,最爱那香喷喷肉丸的我等着妈妈春节的劳作,享受唇齿之福。

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是一饱口福的大好时机。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了大年三十,从妈妈买回肉,洗、切、剁、做成馅,我就前后跟着,咽着口水看着肉糜和着麻油、鸡蛋以及各种佐料均匀搅拌,满屋已经是香味弥漫。终于等到妈妈系上围腰,站在锅台前,我呲溜一下溜进灶台间,主动生火放柴。起初火苗兴奋地跳跃,被木柴压着,小火苗玩皮地舔着锅底,锅塘里渐渐地热闹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大起来了,火红起来,锅热起来了。锅滋滋地响起来,热油噼里啪啦在起舞,我探出脑袋看着妈妈熟练地挤出一个个肉丸放进油锅里,锅里开出一朵朵小花,翻滚着,嬉闹着,渐渐变黄再加深......

大约几分钟后,妈妈用漏勺捞出一个,夹了一小块吹凉后尝了尝,我趁妈妈不注意,夹起那半个肉丸塞起嘴,烫得我赶紧吐出来,又用手心接着。妈妈笑着递给我一个碗,笑骂道:“小馋猫,来!”又往我碗里加了几个圆滚滚黄灿灿的肉丸。我拿起筷子,大块朵颐,满口流油,唇齿生香。几个肉丸三下五除二不费事给解决了。还是不解馋,我眼巴巴地看着妈妈,妈妈笑着又从锅里捞出几个,让我等冷却后再吃。我接过来,坐在灶台间的小凳上看着热闹的柴火,一边用嘴吹着热气腾腾的肉丸。那时的肉都是家养的黑猪肉,肉质鲜美,但是香味都让人陶醉。吃完了,我又伸出碗问妈妈要,妈妈笑着又给我几个,我一口气全吃完了,再一次向妈妈伸出碗,妈妈吃了一惊:“你都吃了……12个呀,吃伤了可怎么办?”赶紧喊奶奶来替我烧火,又端了几个给邻居家的两个姐姐,请她们吃完了,带着我在操场上散步消食。

记忆中,那干燥坚硬的泥土操场,我们绕了一圈又一圈,那小泥丸就像妈妈炸的肉丸,一直到吃团圆饭之前才回家。

晚饭桌上,我还想吃肉丸,妈妈坚决不同意,并再三嘱咐家人都不能再给我吃了,以防吃伤。因此除夕夜我没能吃上那令我垂涎三尺的肉丸。

那时我不满十岁。后来,“一口气吃12个圆丸”和“被架到操场散步几小时”的故事家喻户晓,成了我“好吃大王”“美名”的由来。再后来,村里谁家办大事炸肉丸都会喊我享受,也算对我这“好吃精”的偏爱。

如今,天天可以吃上肉丸,老妈每年春节仍旧会炸肉丸,只为满足我好的这一口,依旧的手艺,依旧的操作流程,还是那胖乎乎圆滚滚黄灿灿的肉丸,却再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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