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企业激荡70年:红色资本家荣毅仁和他的子孙后代们
今年3月5日,政府工作报告中将今年的GDP增速目标定为6%以上,单纯的经济体量已经不能满足中国的愿景,经济质量才是以后的长远目标。
然而在新中国刚刚成立的时候,刚刚经历了近代的千难万阻,百废待兴,内忧外患,谁能想到今天这美好局面呢?70年风雨,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奋斗与牺牲,也包括资本家们,尤其是以荣毅仁为代表的“红色资本家”。
荣毅仁
在企业家与政治家间完美转换的荣毅仁
2016年4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了一场特殊的座谈会——纪念荣毅仁诞辰100周年,人们怀念起这位西装革履,面带笑容的企业家。
从19世纪末开始蓬勃发展的荣氏企业,被毛主席称为“中国民族资本家首富”,被邓小平同志评价说:“你们荣家从整个历史角度来看,对发展民族工业做了贡献,是有功的,是推动历史前进的。”
在中国的政治体制下,从没有哪位资本家像荣毅仁这样,能站在资本界的高峰,也能在政治的舞台上成为主角。
先后任上海市副市长,国家副主席,一手建立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行者也是示范者,后来更名为中信集团,在2019年《财富》世界500强中位列137位。
无论是资本家还是政治家,荣毅仁都做到了极致。而荣氏企业激荡的70年历程,是荣毅仁和他的子孙后代们的传承与守望。
1916年,他父亲荣德生的生意还如日中天,面粉厂、纺纱厂开了一家又一家,一心要成为中国的面粉大王。1928年,北伐军攻克北京,张作霖退回山海关以内,被日军刺杀于皇姑屯,军阀混战彻底结束,中国内部有望统一。
这本是件好事,平稳的社会环境既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也能为企业提供肥沃的土壤。然而和平并没有带来繁荣,1927年和1933年,国民党贪婪的两次想要查封荣家,都是靠着上下打点才撑了过来。
荣家尚且如此,何况其他叫天天不应的小企业,或许,国民党的作风也为荣毅仁后来成为“红色资本家”埋下伏笔。
张作霖
21岁那年荣毅仁从圣约翰大学毕业,后来圣约翰大学被拆分,它的养分滋养起如今的华东政法大学。那一年也是七七事变爆发,日本全面侵华的开始。
靠着家族的便利,1939年,荣毅仁兼任上海合丰企业公司董事,1943年兼任上海三新银行董事、经理,1945年任无锡茂新面粉公司经理,他一步步成长,逐渐操刀更大规模公司,为以后接管荣氏企业做准备。
在这样的日子里,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终于结束了,中国取得全面胜利。这场战争里荣家伤筋动骨,资产缩水了三分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仍掌握着巨大的财富资源。
战争告一段落,本应与民休息,可一切宛如历史重演,在北伐战争结束后,国民党窥觊着资本家们巨大的财富,在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本性难移,将大量的工厂企业查抄,归于国营。
其实说是国营,更像是各级官员的私有财产,大家坐地分赃,享受战争的“回报”,而真正需要舔舐伤口的百姓却被忽略了。
尽管时局艰难,但荣毅仁经过十几年的磨砺,早就独当一面,荣氏企业很快再度发展起来,规模甚至超过了战前,或许是上天的磨砺,战争再次爆发,这回是国民党与共产党的内战。
内战并没有持续太久,腐朽的国民党节节败退,1949年,三大战役结束,国民党彻底溃败,蜗居台湾。那一年5月,是上海解放的日子,在27日清晨,天还未亮,下着小雨,风不大,却透骨。
27军全体将士风餐露宿,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饮群众一箪一瓢,他们吃的是30里外送来的冷饭,睡得是冰凉的马路,有时一天只有一餐,群众送来的热水也被他们婉拒。
这些是上海群众看到的,也是荣毅仁在汽车里看到的。共产党的军队给荣毅仁留下了深刻且震撼的印象,这是真正的人民的军队。
共产党与国民党截然不同,理想崇高,不贪图财帛,重视民生,鼓励企业家活跃起来,为发展中国经济做贡献,这无异于给前途未卜的企业家们吃下一颗定心丸。然而,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是天生的敌人,共产主义天生就是为了消灭资本主义。
在国家确立了以公有经济为主导的经济体制,开始施行计划经济后,这些资本家们的处境就尴尬起来,三大改造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要实行公私合营,可哪个人甘心将自己辛苦一生打拼出来的企业拱手相让呢?不是企业家觉悟不够,而是人之常情。
毛泽东曾两次亲自约见荣毅仁等人,时任上海市长的陈毅也荣毅仁语重心长:“我们不贪图你那一点财产,新中国几千万工农阶级,可以创造十亿、二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财富,你那一点是沧海一粟。”
一下子顿悟的荣毅仁将自己的企业无偿捐赠给国家,上海的其他资本家也紧随其后,上海的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十分顺利地完成,成为全国改造事业的标杆。
1957年,经陈毅推举,他担任上海副市长,从一个资本家摇身一变成了政治家,1959年任纺织部副部长,1993年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副主席。
繁盛的荣世家族 遍布世界的身影
1930年,荣毅仁还在无锡中学上学,杨鉴清从圣玛利亚女子中学转学至此,荣毅仁一眼相中。说来有趣,杨鉴清的父母向荣家送过女儿的八字,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杨家打算将八字要回,也恰在此时,荣毅仁才知道这个八字的主人就是自己看中的杨鉴清。
于是,1932年,荣毅仁与杨鉴清订婚,完婚于1936年。两人一生相依,1999年杨鉴清病逝香港,2005年荣毅仁病逝北京,这一段佳话彻底画上句号。可荣家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两人膝下有四女一子,大女儿荣智和,二女儿荣智平、三女儿荣智远和小女儿荣智婉及独生子荣智健。
三女儿荣知远先后患上痴呆和癌症,不幸早逝,其他几位女儿都各自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荣智和已经做了奶奶定居上海,荣智平也在上海长居,荣智婉嫁入澳门马家,和马有恒喜结连理,她们都未投身商界,只有独子荣智健在商海里浮沉打拼。
荣智健作为荣毅仁的独子,自然生活优渥,爱好棒球,听说水平还不错,可以打职业。1966年从天津大学毕业后恰逢十年动荡,被派去四川,一干就是8年,在此期间有了大儿子荣明杰,1974年回到北京,1978年和妻子前往香港定居。
在香港期间在受高人点拨,买下中信泰富,公司蒸蒸日上,2005年被《福布斯评为》内陆首富,但后来因为亏损丑闻,引咎辞去主席职务,退居二线,公司交给子女们打理。
荣智健的大儿子荣明杰,是中信泰富最年轻的董事,也被视为荣世家族的新一任继承人,2009年在江苏成功连任省政协委员。女儿荣明方最得荣智健宠爱,毕业于全球顶级院校哈佛,取得经济学学位,如今是中信泰富财务部的董事。
除了荣毅仁的直系血亲,其他旁系亲戚也都发展的各自精彩。
荣智宽任巴西环球公司总裁,曾多次随巴西总统和外交部长访问中国,容智权曾任多家公司的董事及董事长,是中国政协会议上海市委员会委员,荣智鑫的成就比起荣智健只高不低,一手创立了香港荣文科技、浩荣集团、美尔雅国际健康机构。这三人都是荣毅仁的侄子。
老话常言,富不过三代,荣毅仁建立起荣氏企业,打造了荣氏的辉煌,激荡70年后,他的子孙后代们仍延续着荣氏的光辉,时至今日,已经富过三代,这些离不开荣毅仁以身作则的教导,也离不开他留给后代们的丰富遗产。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荣毅仁就如同名字里所有的品质,坚毅、仁爱,走过了无数的磨难风雨,扛过三番五次战争的生死威胁,经受住十年动荡时的折磨,将荣世家族从一个地区的望族,发展成扬名中国甚至世界的大家族、大财团。
他在所有关键的时刻都做出了正确的抉择,留守大陆,捐赠企业,投身政界,出于爱国热情,也出于一个商人的睿智,他完美凝聚了“红色资本家”的精髓与精神。而荣氏家族的繁荣,既是荣毅仁自身的能力,也是时代赋予的机会。
都说时代造英雄,在中国的几次黄金发展期里都有数不清的英雄人物出现,他们宛如时代的弄潮儿,站在中国的浪潮上远眺着未来。
在今天,中国的发展还远未结束,十四五规划为中国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愿景,在前行的道路上,如荣毅仁般波澜壮阔的故事也会不断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