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事儿在早上干

“多余的事儿”，就是可干可不干的事儿。

往往这种“多余的事儿”都是在我们闲的没事时，或往往都是在夜里睡不着觉时胡思乱想生成的事儿；而往往这一类的事儿，都在早上干。因为，早上在我们还没有接触自己以外的人时，夜里胡思乱想生成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被“外因”、或被自己“冷静”思考后而改变时，就成为事实的干完了。

在那个“多事之夜”前晚间，因和朋友聊了一会儿近期工作，过程中聊到了福麦一号的表现和前景，也聊到了福麦一号“系统群”的89个穗行（系）及穗行（系）间不同品系表现出来的差异及预设的处理……可能是聊天刺激到了育种人的什么，于是育种人就此难眠了、就此胡思乱想了，就此“多余之事”就生成了。

是感觉到的某些穗行太重要了，譬如，有穗子很多，而大风后依然挺立的；有相较其它穗系更矮、穗层更齐的；有想象着就能够种植到黄淮南片、甚至更南边的……这些品系不能在收获和脱粒时出问题，特别是不能出现“丢牌”、“少号”的问题！

怎么才能最有把握不出问题呢？

将其几个不多的“目标”品系穗子剪回、装在沙袋中自己脱粒、自己看着是最有把握的——虽然有些多余，但不这样干心里不舒坦，不踏实！不是为了什么，或许就是为了这些纯粹心里的活动就值得、值得一干！

图1.剪掉穗子的穗行——几个一次大风阵雨 一次大风后的穗行圃

早晨空气是湿润的、凉爽的，剪刀作用在秸秆上不会惊动成熟后籽粒的掉落、也不会让已经脆弱的穗子有损失。

剪刀过后，几行穗子马上被剪光，连同号牌带穗子一同稳妥的装在了不同的沙袋里；感觉还不过瘾，顺便又把每行剪掉穗子的茎秆数了一遍……最多的一行是312“茎”穗，行号是34268，如上图。

图2.将收获的穗子带回了库房前的场院

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早饭前，这一点“多余的事儿”就干完了——简单轻松，不花什么力气不遭什么罪。

将几个装有麦穗的沙袋从田间带回，摊放在太阳照得到的地方晾晒，估计下午的晚些时候就可以脱粒、见识一下它们的籽粒了。

其实，较早前的育种就是这样！哪有像今天这样什么几百行、上千行的收、的割啊？哪有什么小区脱粒机、收割机可用啊？就是不太多的品系、不太多的小区，人工将升级的单行、的小区麦子拔回，晒干后钻到收口的、有半人高的铁桶里摔“脱”。当脱完一个品系，脱粒人将上半身从铁桶中挪出时，那都没有了模样儿……这是张树臻老师给我们讲的蔡旭先生早年间育种团队的一些往事“点滴”时说到的，所说那个“没有了模样儿的脱粒人”就指的是杨作民先生；“点滴”中说到的收口铁桶，是为了摔“脱”麦子时不让籽粒到处乱蹦，没有铁桶就用藤条编一个铁桶模样没底儿的“筐”来代用。

——这样，也不一定就不出好品种！

图3.5493-“系统群”的48个系统表现“一角”，吸眼球的是剪穗的34268

5493-“系统群”的48个系统籽粒都脱完后，我将它们称重和简单的做了籽粒评价。

从我的记载本上可以看到，剪回来的34268单行产量是569克（1.4米×0.25米）。上边我们说了，这个单行穗子最多，是312穗，折合单穗重是1.823克……差不多，挺厉害的！

还有34300一行是最矮的，穗子也最方的，虽然其单行产量不及34268，是400克，但我估摸，其前景可能会更好，是我设计中往南打的类型，理由是：更矮一些，茎秆更强一些，穗子更方一些，相对来说，赤霉病和茎基腐病都较轻、较轻！红粒！抗穗发芽的红粒，其长相让人看了“心动”……当然，现还不知道其强筋“强”到什么程度。

有好几次了我都在想，这个“系统群”的东西，可能是我小麦育种一生最牛的东西了，我不敢说以后会有比这个“系统群”强的。

小麦育种中，有不少事儿是属于“多余的事儿”，但我觉得，这些“多余的事儿”是非干不可的！通过这些“多余的事儿”，我们会知道在我们众多材料中，“亮点”的东西在哪儿、“亮点”的东西有几！干这些“多余的事儿”，即使是最终干后的结果不像我们设计或预期的那样，但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至少它们让我们牵挂过、让我们憧憬过、更让我们心动过……甚至，好多年后，它们的模样我们还记得、还能原本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