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组织简史——皇权与教权

我们在上一篇“从法兰克到罗马中已经说过了”,奥托一世及其之后的罗马皇帝,有意识的借用教会的力量来对抗国内强大的封建主,并成功的在一段时间内压制住了封建主市里的扩张。与之相应的后果是,教会势力的逐步扩张。1054年,五大牧首区仅剩的罗马主教区(西方公教,信奉圣灵自父与子出)的教宗利奥九世和君士坦丁堡(信奉东方正教,信奉圣灵自父出)的普世牧首瑟如佳流互相开除对方教籍,东西方教会正式分裂。罗马教宗成为天主教的最高宗教领袖。

1073年,来自意大利的Hildebrand(格雷戈利七世),在未经皇帝允许的情况下就成为了罗马教宗并把持罗马教廷12年,从他开始,教廷开始支持各大诸侯与皇帝争夺世俗的领导权。格雷戈利七世任期内,他禁止了教士娶妻生子,维护了教廷财产的完整性,使教廷逐步成为了和皇帝分庭抗礼的势力。

而格雷戈利七世能够成功的原因,则是因为六岁登基的亨利四世(1050年出生,1056年成为罗马人民的国王,但是直到1084年才与教廷和解成为皇帝)(不是法国那个娶了美第奇家族后人的亨利▪德▪波旁)无力控制整个帝国,使得各大诸侯和教廷有机会做大。

亨利四世

(其实我拿不准这个是不是我说的那个,因为欧洲各国亨利四世太多了)

1075年,年轻气盛的亨利四世与格雷戈利七世就米兰大主教的任命(米兰大主教是皇帝封臣,但是教廷认为教职应该由教廷任命)发生冲突。格雷戈利七世甚至叫嚣要开除亨利四世的教籍。1076年初,皇帝在沃尔姆斯(Worms)召开帝国宗教议会,与会的德意志主教们纷纷表示,皇帝万岁啊,教宗有罪啊,我们可以废除他啊。在会议文件最后,就是那段最著名的话语“你呀,我们所有的主教以及我们所有人,宣布你有罪,滚下来,从你不配占有的圣彼得的座位上滚下来。朕亨利,上帝恩宠的国王,以及所有的主教,对你说,滚下来,滚下来”(这段翻译节选自《大国崛起-德国篇》)。

作为回应,格雷戈利七世对亨利四世宣布破门律。根据破门律,亨利四世不再是基督徒,所有基督徒向他宣誓效忠的誓言都不再有效,亨利四世也不再是罗马人民的国王。施瓦本公爵鲁道夫、巴伐利亚公爵韦尔夫等人,甚至说如果一年内亨利无法恢复教籍,他们将推举一位新的国王接受加冕。

于是亨利四世不得不到卡诺莎去,去教宗情妇托斯卡纳伯爵夫人的城堡下去,穿着一件单薄的麻布衣服,在1076年1月25日到27日,在暴风雪中站立了三天,逼迫格雷戈利七世宣布收回破门律(天主会原谅悔罪的人)。此时教廷势力达到了顶峰,亨利四世得到了喘息之机巩固自己的势力,反对派也不得不解散。亨利四世拉拢莱茵地区的城市,以及和巴伐利亚的支持,并在1080年战胜了施瓦本公爵鲁道夫,鲁道夫阵亡,从此国内再无能匹敌亨利的势力。

油画《卡诺莎之辱》

1081年,亨利四世再次与格雷戈利七世爆发战争,这次格雷戈利七世没有了几大诸侯的助阵,迅速溃败。1084年亨利进入罗马,格雷戈利七世逃到了萨莱诺,并在1085年去世。

但是这场胜利,并没有彻底击垮教廷势力。在国内隐藏的反对派的施压下,亨利四世并没有获得像拜占庭皇帝那样的权力(随意任免普世牧首),教宗任然是由红衣主教推选。亨利四世死后,这场纠纷还持续了三十多年,直到1122年,还是在沃尔姆斯,皇帝、帝国诸侯和教廷达成了《沃尔姆斯条约》。条约的总结大概是以下几点:

  1. 皇帝有权干涉德意志地区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人选任命,注意只是干涉;

  2. 意大利地区和勃艮第地区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人选,皇帝无权干涉;

  3. 主教们由教廷授予教职,领地和特权由皇帝授予。

亨利四世是皇权与教权的第一次直接冲突,这种冲突,不仅粉碎了教廷统治公教世界的梦想,也粉碎了皇帝重建欧洲大帝国的梦想。

亨利四世之后的教权与皇权冲有名的冲突,就是“红胡子巴巴罗萨”(Barbarossa)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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