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

已近晚秋,院里泛黄树叶所剩无几。

一连数日的阴霾终是散去,炎热中,似有沙漠的痕迹。抬眼望去,许是幻象,晴空里最完美飞机沿途蜷着云层成掌中的线,永远忘记,永被忘记的,那些它从未掀开过的帷幕。

太阳光晒得背脊暖暖的,经脉舒张,穴位收缩又放松,像是芊芊素手,轻柔地抚摸,辗转迂回,耳边也清风细语,似是呢喃着:“我是骆驼,没见过最美的沙漠。”

若能挣脱那绳索,旁若无人见、来议论便可。希望能过上平凡的日子,但谁知道呢?一切变幻莫测,无法预知。以往的生活,背负着太多的后果。从头到尾,无人真正想象得出骆驼所有的经过,这几十年来经历了什么,忍耐了什么,流尽了什么,触碰了什么,从没有那么简单。别相信候鸟胡说。

它说它心里有片沙漠,那里有很多骆驼。

终于挣脱了绳索,从不曾这么自在过轻松过,决定找回骆驼的生活。慢慢聚焦回眼前,太阳投射大地,金色里的白栅栏,泥土与青草的混合香味,傲然中的百叶箱,稀松的地温场,即将到来的日照计,树扎根于地下,叶相触在云里……一切都那么美好,变成缓解悲伤的良药。

明明就来到沙漠,为何看不到骆驼。

十字街道,青石板上,全都铺了层金黄谷子,人们各自忙碌着,趁着天气好,都想晒完这三天,但大家互不理会,也无人在意城市该有的文明;他们极少注意附近的动态,自顾自的走着,有大人带着小孩,走在红灯的斑马线上,大人神情自若,小孩手舞足蹈,脸上仍是天真地笑容;街上的车辆总是比人要来得多,眼前四处散落的灰尘,漂浮于空中,险些呛得人今后都不敢出门;窗外嘈杂的“咆哮”,无时无刻不在哭泣的机械,从清晨到傍晚,那里有没有人,在期待着什么,一两年后又将高耸出什么冰冷建筑。

世界就像是一个大围城,走进走出都摆脱不了孤独。“我们脚下的去路,何时羁绊住了步伐?我们前进的道路,何时变成了一道河流只向一个终点奔腾?”它提醒着,再往前就从没人出去过。我们每走的一步,都像云朵趁没人看见就降落,最终掩于地平线,平行于X轴,无限延伸。

原来这就是沙漠,本来就没有骆驼。

“负责地说,那什么是我什么是我?全世界都是沙漠,人心里住着骆驼。妳就当做我根本没有来过,都怪我亲手杀了骆驼。”

事实上,沙漠和城市一样冰冷,只不过城市里的骆驼是孤独的,而沙漠中的骆驼是自由的。奇妙的是,孤独和自由之间永远牵扯着暧昧不明的关系,多少人因害怕孤独而放弃了享受自由的权力。

骆驼孤独步行,去向未知的自己,以至于我看见骆驼在沙漠中不断的奔跑寻找、迷失跌倒,昭示着,原来绝望非死亡,绝望是重生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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