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台:生活这台戏,远比秦腔更难唱

撰 文丨郑   文
编 辑丨奈   奈

文娱价值官解读:

ID:wenyujiazhiguan
11月29日在央一黄金档首播的《装台》,正以不可挡之势,向今年的收视冠军《安家》发起猛烈冲击。这既有张嘉益、闫妮这三生三世夫妻组合自带的观众缘,又得益于宋丹丹、秦海璐等超强配角阵容的鼎力加持,但更吸引人的还是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彦的同名原著,为剧本打好的根底。这部曾位列2015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榜首的现实主义题材改编作品,虽因被删减了9集,导致情节不连贯,或显得突兀,但它的最厉害之处在于,将众生拍活了!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价值官记者跟很多人一样,最初看到“装台”的名字,还误以为是中央台的连读。其实这剧开机时的名字被改成了《我待生活如初恋》,上星定审才又变回原著名,而《我待生活如初恋》则成了片尾曲的名字,事实上,记者追剧之初就是被这首歌吸引,强烈安利给大家。唱这首歌的孙浩,在剧里也出演了重要角色——秦腔团的铁主任。
记者其实在首播当日就看过两集,但并没有追看的欲望,题材平淡,节奏不快,也没有狗血剧情,隔了几天以后,想听歌又去追了两集,居然就上头了,才又在芒果TV上补前边的剧情。真没想到收视会那么好,第四天酷云平均已经过2,如果按照原版42集播出的话,超《安家》是稳的,但删减到33集,这个收视年冠就有悬念了。

让价值官上头的这两集,最华彩的部分就是手枪和墩墩之间的爱情。这集讲的是,顺子带领装台队的兄弟给一个村子的白事装台,秦海璐饰演的手枪是这台活动请来热场的钢管舞演员,大波浪、烈焰红唇、闪闪发亮的超短裙和网袜,配上火辣身材,她的上线模式,在全剧灰扑扑的色调里,显得非常惊艳。

被手枪迷住的装台队工人墩墩,在表演结束后,跟着她来到了更衣室,正偷看中,被兄弟们一把推进了帐篷。对着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墩墩上来就直接表白,而手枪的反应也很硬核,一句:难不成,还想娶我?我奉陪到底。

墩墩去小卖部找了一圈礼物,只买到一包巧克力,但对手枪来说,这代表爱情的巧克力撞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少女心。两个孤零的人,跑到废弃的剧场,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无数偶像剧都拍不出来的浪漫桥段,居然就在这样一部扎进泥土里的生活剧里发生了:月色下,一个武,一个舞,画面多么动人。

是的,你没看错,俩人这就好上了。“在外混了十几年,除了收获了肚子上的泡泡肉,其他啥也没”的民工墩墩,就这样捡了一个自带聘金的漂亮媳妇。这样的故事相信也只有在小说和影视剧中会出现,也应了张嘉益在剧中台词里强调的那一句:艺术应该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而事实上,这段剧情能让人信服,很大原因在于选角的成功,秦海璐的表演足以让她成为明年女配奖项的最强竞争者。她将手枪性格里的泼辣,乐观,强韧,尤其是自带故事感展现的淋漓尽致,所以尽管出场不多,观众却可以脑补出她之前的经历,从而让如今的选择变得顺理成章。

五行八作,纷繁世相
《装台》改编自陕西籍作家陈彦的同名小说,讲述的是一群小人物的故事,他们的职业是装台,就是搭戏台子,按男主顺子的说法,是离艺术最近的职业,但实际干的还是体力活。故事的主线是以刁大顺为中心,分成两块,一块是他在装台生涯中所交道的五行八作,人来人往,另一块是他三段婚姻交织下的家庭生活,及他所居住的城中村中的纷繁世相,形形色色。
初看《装台》,会以为是陕西版的贫嘴张大民,同样是讲小人物,也同样是在剧情处理上充满喜剧色彩,但故事本身的沉重,还是会一点点释放出来,你会发现,这剧其实反映了很多深刻的社会问题,比如农民工欠薪,比如秦腔以及很多国粹的陨落……
在生活的困苦和磨难面前,顺子有忧愁,有无奈,但也偶尔会有自己的甜蜜时刻,比如和蔡素芬临时起意的婚礼,酸甜苦辣,都融合在平凡而又波澜起伏的每一天里。这,不就是每个普通人的日常吗?
而刁大顺的这帮兄弟:秦腔剧团的团长、铁主任,雀儿、猴子、转转、麻刀、墩墩、八叔,就连小诊所的医生,每个人也都很有辨识度,连出场极少的配角都非常出彩,比如铁扣的老婆,入戏太深,总以丹麦人自居,还有小资而擅长摆谱的灯光设计师,居然在剧院门口撑着一把伞摆出吃西餐喝洋酒的架势。
正是因为剧中的角色,都有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问题,过日子问题叠着问题的模式,让观众很容易被代入其中。
其实相比小说,电视剧已经改编了很多,比如找了个美女来演原著里又丑又坏的菊,连人设都变成了“刀子嘴豆腐心”;小说里的顺子也更怂,更丧气。
陕西籍的作家作品都有着这一类的共性,骨子里透着悲凉,宿命感十足,就是很多东西努力到头还是一场空的感觉,不止是陈彦,陈忠实、莫言、阿来等,莫不如是。想一想也是,生活在有72座帝王墓的省份,再伟大的帝王将相,也都入了土,那种虚无感还是非常强的。八百里秦川养八百里懒汉,这里的懒应该不是单纯懒惰的意思,更多代表了不思变,日子只要能过得稍微舒展一点就满足了,刚好糊口的生活扛不了祸灾,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要老天爷皱个眉就会造成“绵延不绝的苦难”。而陕西人的生、冷、硬、倔的个性,也让他们在面对生活的时候,总能精准选择到最困难的一种,即便要昂扬起来,也还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感 所以无力抗争的时候就是极端的苦。
这都是题外话了,记者想要表达的是,《装台》的改编无疑是成功的,它举重若轻的将一个沉重的故事讲得轻松、诙谐,甚至让人在很多个片刻,忘记了人物生活的艰辛和苦难。就像顺子一样,不管面对平静的生活还是惊涛骇浪,都冷静的去接招,从没有失去过心中的希望。

市井烟火,民俗画卷

对大部分观众来讲,《装台》还有一处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它对于西安古都风情的描绘。确实,这是一部地域特色非常鲜明的剧,从陕西话唱的片头曲;到剧中人挂在嘴边“扎势”“碎碎的事”等地道而韵味十足的陕西方言;再到不断出现的陕西特色美食……都把人瞬间拽进了西安的街巷里,扑面而来的,是繁华都市里的城中村,是普通人的市井生活。

难怪网友会说,《装台》莫不是一部大型的西安城市宣传片?
你看,顺子骑三轮回家,总要路过的小南门城门洞的早市;还有他喜欢在城墙根下的环城公园,听乡党们唱秦腔;春节时,菊儿和闺蜜,疤叔儿子带女朋友都要去大唐不夜城里逛一逛;而身为装台工队的下苦人,干完活当然要在路边干饭,从而出现的四府街沿街两边的卖饭吆喝声;还有空镜里时不时出现的护城河,大雁塔、永定门……《装台》通过镜头将西安的地标性建筑通过或宏观或写实的呈现给受众。
而事实上,让更多人想要去西安旅游的,却并不是那些著名的地标景点,反而是城中村里呈现出来的更本土的市井文化。配上旁白,《装台》特别像一个城中村的纪录片。剧组也运用了大量西安籍的演员,就是为了更大程度展现西安人骨子里的生活气息与气质。
《装台》的故事发生在刁家村,而电视剧里的刁家村实际选择在了高新区徐家庄拍摄,这个被誉为西安白领最多的城中村,是不少西漂人追梦的起点。夜跑的市民、早市摆摊的小贩、饭馆门口掌厨的大勺、舞刀弄枪的老汉、跳广场舞的大妈、路边砌长城的麻友,城中村闲逛的房东大爷、活脱脱是一部极富个性的描绘西安市井文化风俗画卷。而老潼关肉夹馍、胡辣汤、麻辣粉、米线、杂粮煎饼、韭菜合子、裤带面……观众更是可以跟着刁顺子一起感受西安美食里蕴藏着的人生真谛,感受朴实的西安人面对生活知足常乐的态度。

对很多人,也包括价值官记者,看《装台》的一大收获就是,去西安旅行已在计划中。

结语

陈彦的小说《主角》正在剧本创作过程中,它讲述的是秦腔名伶忆秦娥近半个世纪人生的兴衰际遇、起废沉浮,及其与秦腔及大历史的起起落落之间的复杂关联的故事。据说这将是张艺谋执导的第一部电视剧,又是一出值得期待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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