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英雄卡帕：诺曼底登陆的伟大照片

罗伯特·卡帕（Robert Capa，1913—1954），匈牙利裔美国籍摄影记者，20世纪最伟大的战地摄影记者。作为最卓越的战地摄影大师，卡帕参与报道过5场20世纪的主要战争，包括：西班牙内战、中国抗日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第一次中东战争以及第一次印支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卡帕跟随美国军队报道了北非及意大利的军事行动，诺曼底登陆中的奥马哈海滩战役以及巴黎的解放。其中最辉煌的经历莫过于“D日”参与诺曼底登陆。

1944年6月6日，卡帕成为唯一一位随第一批登陆部队参加诺曼底登陆作战的摄影记者。他携带两部康泰克斯2（Contax II）相机、50mm 镜头和数卷胶片随美军在奥马哈海滩抢滩。在第一次为时 30 分钟的战斗冲锋中，卡帕冒死拍摄了 106 张底片。

然而，回到伦敦的暗房冲洗时，由于工作人员的失误，几乎毁掉了全部底片！卡帕含泪抢救出了其中的 11 张。《生活》杂志于 1944 年 6 月 19 日刊出了 10 张照片，并在图中注脚 “稍微失焦”，以此解释说由于卡帕当时过于激动导致了手部抖动，从而影响了拍摄。而卡帕本人对此并不承认。

失焦的照片再现着瞬间的真实、动荡与力量，失焦因此成为一种影响深远的摄影风格和摄影美学。50多年后，斯皮尔伯格在电影《拯救大兵瑞恩》（1998年，梦工厂）中为了拍摄催人泪下的诺曼底登陆行动，竭尽全力地重现该“错误”，甚至去掉摄像机镜头的防水盖，以达到卡帕那种“糟糕”的影像效果。

罗伯特·卡帕始终在用生命拍照，他的摄影精神超越了任何艺术技巧，因此被称为英雄，被誉为唯一的“摄影伟人”。他对后来的摄影影响也很大。

“如果你的照片不够好，那是因为你离炮火不够近。”这是卡帕最著名的名言。这一名言也被后人修正为：“如果你的照片不够好，那是因为你离得不够近。”如此一来得到了更广泛的传播。正是因为这一拍摄意识，威廉·克莱因才尝试把相机戳到路人的脸上拍摄，晃动、模糊的战地摄影成了晃动、模糊的街头摄影，摄影集《纽约》（1956年）改变了街拍摄影的历史，现代摄影的历史。而克莱因也深刻影响了日本“挑衅”团体（1968年）的中平卓马、 森山大道。

从卡帕到威廉·克莱因，再到中平卓马、森山大道，乃至斯皮尔伯格，构成了一段失焦的摄影史。伟大的摄影总是能够穿越时间，从历史到日常，从残酷的战场到生活的现场，同样传达着现实的激烈动荡。

徐淳刚 | 编译·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