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传承】| 湛华 古丽 :灯影. 痛到无言的玲珑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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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菱过来,看着红小娘在给廖北生做虎头鞋子,她无声无息地坐下来,红小娘抬起头看着宋九菱,很平缓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宋九菱再也忍不住,伏在炕桌上大哭起来,红小娘没有劝,依旧不急不慌地做针线,宋九菱哭累了,对红小娘说:“老东西今天打了我,我好歹也是大娘子,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说打就敢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红小娘冷笑一声说:“没意思你怎么不一头碰死?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活着有意思,我脸上的刺青不就是你挑唆太太做下的吗?在那边讨了打,没捞着好处,到我这边倒苦水来了,我是没有你那么容易受委屈,活着就是老天爷开恩了。”
宋九菱咬牙切齿地说:“你猜猜,老东西为什么打我?让我下毒毒死你们母子,你看看她的心有多狠,连自己的亲孙子也不放过。”
红小娘说:“我就不觉得奇怪,她没有这么狠毒,能守得住廖园吗?廖园的子孙哪个是善良之辈,春是她的嫡亲孙女,恨不得生吞了她;金那可是千娇万贵的前任大娘子生下来的,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当然金对她好,但金的亲生母亲可是她杀的,金知道后,能不收拾她吗?”
宋九菱眨着泪眼问:“金的母亲是老东西杀的?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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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无言的玲珑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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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小娘说:“还用谁说?你想想,金刚刚满月,她的大娘子就在廖园消失了,哪个母亲能舍得下自己的孩子?我都活成这样了,还指望廖北生有出头之日,金的母亲那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万金小姐,三从四德样样精通,能忍受了休回娘家的屈辱吗?将军那时候不过是个肤浅的浪荡公子,他母亲看不惯的人,他自然也不喜欢,一来二去的,金的大娘子就成了他们母子的眼中钉了,然后顺理成章地除掉。放出风声说自己跑了,一来让大家心服口服,二来让金痛恨她这个没有半点人性的大娘子。你们母子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宋九菱吓得目瞪口呆,哭着说:“前几日,老东西诳骗我,说要接我小娘来廖园居住,现在只字未提,她就是卸磨杀驴,我看到她的案板上摆满了瓜果,一点儿都不给我吃,姐姐以前傻子,被老东西蒙骗了,你也别和姐姐计较,我们还联手对付老东西。”
红小娘说:“我不和你参合了,看看脸上的刺青我都后悔,我帮你扳倒老太太,你一个回马枪杀过来,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眼下我避避风头最好,你去找金,打蛇打七寸,金是她最贴心的人儿,你若让金和她反目,那么我们算是彻底击垮了老东西,就看你的手段了,我是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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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早已料定了宋九菱会去拉拢红小娘,祖母是静水流深、沧笙踏歌的人物,廖园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成熟不一定与年龄有关,但与灾难一定有关,祖母已经成功地利用了宋九菱的帮忙,将红小娘收拾得无法立足,然后,她会用同样的手段将宋九菱治服,在廖园,宋九菱还没有独自尊大的能力。宋九菱从红小娘的后院出来,正撞见祖母,祖母挑灯站在垂花门外,怒容满面地盯着宋九菱。
宋九菱悲切切地叫了祖母一声:“娘!”
祖母对蚕红说:“给我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半夜三更地挑拨是非,哪里有大娘子的做派。”
蚕红上去打了宋九菱两个嘴巴,让下人打了脸,那是最失威严的事,何况蚕红还是一个三等丫头。宋九菱跪倒在祖母面前说:“娘,儿媳错了,看在儿媳给廖家生下嫡子的份上,放儿媳一条活路吧!”
祖母死死盯着宋九菱,宋九菱指着后院说:“娘,是红小娘说您折损了前任大娘子,让儿媳找金去联手报复您,儿媳可是半句都没有听她的,那个贱人,到底是勾栏院出来的女人,什么恶话也能说出口。”
祖母长长地喟叹一声说:“哦!你有时候还不如她,至少她敢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连她的一半胆量都没有,你的能力就是拉帮结派,可我还真给你这个机会,明日,不,就今日,你到后院陪伴红小娘去吧,孩子有四个奶娘轮番照看,你也插不上手,蚕红,让婆子们将宋大娘子的行李铺盖送到后院春丫头小娘的房中,她已经不适合住在前院了,智慧和智商那可是密切相关的,我不可能将廖园这样大的家业,交给一个傻女人来打理,一个月,允许她出一次门,出门时间超过三个时辰,马上关门,‘我见结冤入,尽被冤磨折’,以前是我太手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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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顺子叫来几个婆子,将宋九菱的铺盖一并搬到红小娘的对门,宋九菱大叫着:“我的梳妆盒,我的粉,我的首饰。”
一个老婆子说:“既然进了后院,还擦什么粉?大娘子,您老就省省吧,再折腾下去,连我们都看不起您老了。”
兰花跟了宋九菱到后院伺候,宋九菱哭爹叫娘地嚎啕了半夜,才停下来。红小娘笑嘻嘻地推开宋九菱的门,看着宋九菱红肿的双眼,对兰花说:“兰花儿,你可要好好服侍你家大娘子,一个想不开抹脖子死了,那你的罪过就大了。”
兰花刚要推红小娘出去,宋九菱扑上来就打红小娘,红小娘照着宋九菱的心窝就是一脚,宋九菱摔了个仰面朝天,兰花过去扶起宋九菱,红小娘说:“这回后院可不寂寞了,好歹有个伴,你住的房子可是春的亲娘以前的房子,你也许不知道,春的亲娘可是被老太太一枪毙命的,但愿你能逢凶化吉,你命硬,死不了,何况你的父亲又是什么狗屁大帅,一曲谢幕过后红尘皆忘,以前你是大娘子,正经主子,现在我们可是一样的人,你也比我高贵不到哪里去,后院是廖园历来安排小娘们的住所,住久了你就会明白,廖家的小娘没有一个善终的。老太太刚刚当家的时候,那老爷子十个八个地往后院填小娘,你问问,哪个小娘能熬到白发垂髫?不是饿死就是冻死,更多的可是无声无息地死去。”(未完待续)
本栏目主编:宋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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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解放军文艺》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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