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九章 穿越千年的梦① || 作者 陈璞
《回首有你的岁月》
第十九章 穿越千年的梦①
作者 ‖ 陈璞
作者陈璞，笔名石桥，甘肃会宁人，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长篇小说《关山明月》（70余万字），曾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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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楸子红了》《秦腔》《香埋的味道》《灯盏花》《感恩老家》《若海》《爱上海星》《柔若你念》《如果有来生》《母亲不爱吃苹果》《让时光重新来过》《〈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一章韶华入梦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二章流淌的月光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三章帘幕烟雨轻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四章香染脂红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五章雪白假日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六章神汉的故事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七章苦涩的离别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八章原是燕归来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九章你是雨中一朵莲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章一颗最美的星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一章雪底色袅袅烟雨情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二章 夜，伸展了绿色翅膀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三章 雪开了冬天的思念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四章 我把眼泪丢在了春天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五章 月光下的恋歌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六章 你的远方我的诗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七章 我把眼泪化作雨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八章 走近禾木①②③④⑤》
吃罢早餐，就有人过来招呼，于是跟随大伙去湖区参观。先去的一处是展览馆，里面陈列喀纳斯湖中的各样鱼类标本，另有少许一些是周边山林中的飞禽走兽，还有一些是当地图瓦人的产品，诸如服饰，手工艺品。一路看过来，我问李臻里面哪一样是图瓦人的楚吾儿，李臻笑道：“我也没见过实物，听爸爸说和笛子差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么多东西不够你看？”我就有些失望，李臻忙说：“回去叫爸爸带你去乐器店，买一个带回学校，你拿着天天玩，总可以吧？”我一笑，才说一句“我又不会玩那个，不用买，看一看就好”，忽然前面一阵闹哄哄的，听见有人喊“揍扁他”，好像打架了，忙拉着李臻过去看，到地方就见两个同来的游客，一人抓一条胳膊，竟把那个导游摁倒在地上，大声呵斥，只忍着没有动手。李臻悄声问旁边一个女的说：“大姐，出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打导游？”那女的恨声说道：“打的好，早看他不顺眼了。小伙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年纪轻轻的，竟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进来还没参观几个地方，他就要我们买店里的东西，威胁说我们不买够他要求的钱数，就不带我们去湖上玩，我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讲的，团费就交了不少，到景点你再来一个坐地起价，加钱增费的，把我们当傻子骗来骗去，几千里路跑这里来，不就是为了看喀纳斯湖吗，你不去湖上，我花那个钱干什么，不是白来了吗？”李臻嘿的一笑，说道：“现在的旅行社都这样，他们这边拿游客的旅行费，回头和商家拿购物提成，真个是黑白通吃，都说不合理，可是没人管。”再看那边，那导游已被整得灰头土脸，虽有不甘，到底众怒难犯，拧不过人多势众，只是一个劲的讲他的那一套：“都是社里的规定，那些规定可不是我制定的，我执行规定有什么错？”渐渐地眼圈红了。
我看见昨天夜里和李臻换房的那个女的迈前一步，凑近导游，小声说着什么，一时又回头对众人说：“没事了，大家快去参观，一个小时后到门外集合，一起去湖上坐游艇参观喀纳斯湖，原先的路线不变。”众人齐声说：“早该这样，非要整一出邪的。”于是散开了，各自去看。李臻就用钦佩的目光看一眼那个女人。我悄悄说：“这就是水平，你可学着点。”李臻给我一个笑，不言语，拉我往下一个展区走。
因出了这档子事，后面的行程便快了许多。那导游已不知如何为，倒是昨晚和李臻换住处的那位女老师，看大伙乱作一团，东走西窜，便站出来指挥，把大伙吆喝一起，说：“我们是一个团来的，要有组织纪律性，谁都别乱跑，出了事不得了。”说来奇怪，她一不颐指气使，二不威言恫吓，轻轻几句，和风细雨，大家竟都听她的，排队成列，再没人捣鬼，就从那头解放牌汽车那么大的一头哲罗鲑标本看起，慢慢看下去。那女老师就又悄悄拉住导游，教育几句，推他一把，说：“快到前面去解说吧，这都是些什么呀，你不解说，我们哪里看得懂，看了也是白看。”大伙笑起来，那导游面色羞愧，尴尬一笑，举起他的那面小红旗，站前面开始解说。其实大伙和他没什么要紧过节，这时候看在女老师面子上，把一点怨气消了，就由着他在前面讲解。
从展览馆出来，一行过去到喀纳斯湖泊船处，沿途一带景色迷人，苍山空蒙，绿波清荡，万壑千岩 ，天地一碧，有人喊道：“果然好景致，和昨天又是一个样子。”十点多时，大家先后登上三艘游艇，导游说，我们往四道湾去一趟就回来。那个拽他的男子就问：“不是六道湾吗，其他两道呢，为什么不去？”他那神色，又有点愠怒。导游忙说：“下面两道弯，还没开发出来，规定是不能去的。”那男子便不言语，找地方坐了。我和李臻挤在游艇中间，李臻原来是坐边上的，是我生拉硬拽她进来的，我说坐边上不安全，她就说我胆子小，我说这个和胆子大小没关系，等游艇动起来，她就不和我说话了。我只得把目光看向湖外远山之上，因为我不敢看游艇飞驰中激起的浪花，朵朵在船舷上飞舞。李臻看我脸色不好，忙问我怎么了，她说：“你是不是晕船？”我心里难受，勉强说道：“我也不知道，长这么大头一回坐船，开得这么快，晕了也是应该的。”李臻嗤的一笑，说：“教你个办法，你不去想船呀湖呀水呀的，你只想你喜欢的，就不晕了。”我苦笑道：“这个太难，摇来晃去的，眼前都是水，你叫我想什么好的坏的。”李臻嗔道：“这么能说，我看你不是晕船，你是晕人。”晕人二字出口，她自己先笑了。我却没心情笑，说道：“你快看那边湖水浪涛摇啊摇的，这时候湖怪扑上来，血盆大口的，我们是不是要葬身湖怪了？”李臻咯咯大笑起来，伸手挽住我的胳膊，脸贴着我的脸，说：“你就这点子能耐吗，哪有湖怪，都是编出来骗人的。”我心中稍好些，又向李臻靠近一点，说：“没有湖怪吗？即便没有湖怪，你看这个湖那么宽，那么深，我们这个游艇要是翻了，可怎么好？”李臻伸手揪住我的耳朵，一使劲儿，我疼得龇牙咧嘴，喊一声，她的嘴巴就凑到我耳朵边，吹一口气，说：“你怎么不想好的，尽想这些要人命的恐怖事，你要试着转移注意力，不要想湖怪，想船翻了，你看两面山上的风景多美，观景台就在前面山崖上，昨天晚上我们愣是爬上面去了，当时你说回来写一首情诗，给海星寄过去，你写没写，先给我看看吧，不信我文学上比不上海星，我可是星月社的副主编。”我嗅到她身上的气息，鼻子痒痒的难受，忙低头打了个喷嚏。
李臻轻言细语，我的心慢慢放松下来，照着她的话，回头看那远处，就见山中烟笼雾聚，翠绿的树林若隐若现。那烟雾竟是从湖心中升起的，悄没声息浮过粼粼水波，飞上了堤岸，飞上了柳梢头，飞进了白桦林，沿着喀纳斯湖一道深谷，千山万岭披一层烟罗轻纱，鸟儿在林中歌声嘹亮，几匹蒙古马从坡上飞驰而下，追逐流淌的阳光。正看得心驰神往，驾驶员忽然一声呼啸，那游艇猛地一阵颠簸，跃出水面，箭一样向前飞去，飞出足有十几米远，“啪”的一声，跌进湖水中，溅起丈高的浪花，落了游人一身一脸。我早已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声尖叫，倒在李臻怀中，她就伸手揽着我。有人跟着长啸，有人哈哈大笑，有的则高声咒骂。等一切恢复平静，就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和李臻，李臻偷偷一笑，推我一把，说：“好了，快起来。”我怯怯抬起头，看那水波摇曳，万朵金莲，终于忍不住，忙扑过去，伏在船舷时吐了几口。吐罢了回来，再不敢看水看湖，干脆躺在李臻怀中，看蓝天白云，开始不停的说话，背诵唐诗宋词，背纳兰容若的情诗，背穆木天的旅心。听见有人说，小伙子厉害呀，背得出这么多诗。那游艇放缓了速度，都安静下来，几个和我一样担心湖怪的女客，催促返航。那游艇转了个大大的弯，向来处驶去。后来，李臻总拿这件事取笑我，我的策略是死也不承认。遗憾的是，我没能看见卧龙湾、月亮湾、神仙湾的景色。
人生有许多不可弥补的遗憾，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
那晚又住喀纳斯湖，因白天一顿惊心动魄，我就开始发烧，急得李臻跑出去买药，那时天色已暗，那样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买？我急急地赶出去，拉她回来，看她脸都白了，忙笑着说：“我身体好，抗一抗，就好了。”李臻说：“要是不好呢？好了也遭怎么大的罪。”我咳嗽一阵，说：“没事儿，我有办法。”李臻忙问什么办法。我说：“这个办法是奶奶教我的，保管一试就灵。”李臻气道：“你快说呀。”我说：“你去烧壶开水来，我烫烫的喝几杯子，床上杯子包严实了，发一身汗，就好了。”李臻半信半疑，去烧了开水来，监督我喝了四杯热开水，便过去掀开我的被子，叫我快躺进去，她就盖严实了，叫我快睡，她就那样子坐旁边盯着。
朦胧中睡去，朦胧中醒来，那灯还亮着，扭头看时，李臻坐在桌前，正写着什么。我问她几点了，“还不睡？”李臻回头瞅一眼，就起来过来，看我脸上尽是汗水，忙去淘湿了毛巾来擦了，伸手去我额头上摸一把，笑着说：“果然凉下来了，你这个办法真灵。”我便坐起来，慌得李臻忙抢过一件衣服给我披身上，说：“你呀，总是这么大意，热身子叫风吹了，再重感了，谁救你？”我下了床，往洗手间走，一面说：“没那么严重，我命在天，风奈我何？”李臻嗔道：“孙策就是这么死了。”她因说出了死字，先就不安，忙唾几口，嘿嘿笑着说：“快进去吧，别站门口，臭死了，原来你好闻这个味儿。”我就笑着进了洗手间。
第二天的黄昏，终于回到乌鲁木齐，再一次住进李臻家，躺在她隔壁那张温软的床上时，阳光把我带回遥远的西京，我开始怀念西京大学，怀念你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怀念你看过的每一片天空，怀念你抚摸过的每一棵柳树以及走过的每一块土地。那天进门时，李臻爸妈都不在家，餐桌上留了张纸条，说的是他们家那个亲戚家老人去世了，他们就去帮忙。才进门，李臻连声喊累，进去草草洗了个澡，就回屋休息去了。
我开始享受失眠带来的快意。那一夜，我把月光从头看到尾，把星子从一数到三千万。
李臻再醒来，已是明日，她脸不洗就出去买早点，回来把我喊到餐桌旁。我懒得吃，她说也没胃口。我说：“那就不吃，你快去休息，一路上你最累。”李臻坐餐桌的那边，调了一杯果汁，问我喝不喝，我摇了摇头，算是回答。李臻又说：“夜里听见你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你怎么了，想家了吗？”我笑道：“惭愧的很，想是想了，可想的不是家。”李臻眉头一挑，冷笑道：“你爱想谁想谁，想嫦娥也由你想去。”一面起来，果汁也不喝了，端回去一顿倒水槽里，把餐桌收拾干净，开始洗衣服。
我就过去沙发上坐了，抬头看见洁白如雪的屋顶，在上面压着，就有一种沉重的压抑的感觉，心里越发乱了，点了烟抽，呆坐不语。等李臻洗完几件衣服出来，开始收拾屋子时，我轻轻告诉她：“我想咱们学校了。”她好像并不吃惊，淡淡的说：“后天吧，明天是妈妈生日，我想给妈妈过了生日，这些年我上学，想给她过生日她不让，怕耽搁我学习，今年无论如何都要给她过一个，等后天我就跟你一起走。”我听了一怔，忙说：“开学还早，你走，你妈妈能同意？”李臻把一块抹布拿手里，站起来说：“你为什么这么说，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怕我和你一起回去，海星知道了会不高兴，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她？”我越发慌了，忙说：“倒不是为海星，我担心你爸爸妈妈不答应，你这个假期在家没待几天，何必为了我，让他们不愉快，我走了，你陪他们几天也好。”李臻歪着脸把我打量一番，说：“你这是真话假话，你这人现在越来越虚伪，连我都看不透你了。”我笑着说道：“谢谢你今儿给我虚伪这两个字的考语，只是哪里虚伪了，你说。我自然巴不得你陪我回去，这时节学校里能有几个人，冷冷清清的，有你陪着，我们一起说话写诗，倒不寂寞。”李臻这才清风霁月，露出笑容来，说道：“这还差不多，告诉你，我好脾气是装出来的，哪天你叫我不快活，我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说着，把两只拳头握了握，靠过来，贴着我的脸面。我笑道：“哦，我原以为你是淑女，原来你是梅超风，拳打黄河两岸，佩服，佩服。”这时她先不好意思，咯咯笑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臻拉我出门，去头屯河那边一家市场，给她妈妈买了一套中式服装，又一件白底兰花长裙，外带一双白色皮鞋，还要买生日蛋糕，我忙劝道：“你妈妈去亲戚奔丧，你买蛋糕送过去不合适，你想去。”李臻笑道：“把这个忘了。多亏你提醒，你快看看，还缺什么？”我说：“你把星星给她，也是应该的，孝顺不在这上头，等你毕业有了工作，拿你自己挣的钱给她买礼物，买什么她都高兴。这些已经很好了，也别拿过去，你自己过去一趟，见见亲戚，也是人之常情，再告诉妈妈就买了生日礼物，也就好了。”李臻点头道：“原来的那个程寒雨算是回来了，巧舌如簧，叫人又是爱又是恨，慕容青最欣赏你这一点，我敢肯定，要不是海星隔中间，她那性格，抢亲都有可能。”我嘿嘿笑了，说：“你们几个里面，慕容青最爽快，很有赵敏的性格。”李臻说：“这会不想你们家海星了？慕容青说过一句话，我喜欢，她说最美的爱情不是长相守，而是生别离。你和海星的爱情叫人看不懂，两地情吗？如何是个了。”我不愿说这个话题，便催她快回去了，一面拿钱结账。李臻笑道：“这个算我欠你的。”我说：“不用，反正都是你的钱。”说着我们两个都笑起来，出了商场，李臻不愿坐车，我就陪她走回去。
晚上李臻就懒得做饭，要我陪她出去外面吃。一路来到工业学校后面，李臻说那地方原来是一条街的小吃，她小时候常背着爸爸妈妈，和同学们来吃一家叫“香再来”的麻辣烫，她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想起来都香。现在靠南一面拆了上百家的店面，听说招商来了一家温州老板，要建大巴扎，少了近一半，没小时候热闹了。”我看一条十米宽的小街上，店铺林立，食客来来往往，摩肩接踵，拥挤到不堪的地步，吆喝声，爆油的炸裂声，碗箸碰触的声音，叫我耳膜几乎失聪。我笑着对李臻说：“为什么西京没有这样的地方，我太喜欢了，这才是人间烟火，比什么都好。”李臻笑道：“不错吧，没对地方了吧。”她就在前面带路，熟练的躲闪行人，终于找到一家维族烤肉店，欢喜说道：“就是这家，也是我们常来的，味道可好了。”一步进去，抢了个座位，还没坐下，就招手喊着点菜，就有一个维族小伙过来，李臻点了二十串烤羊肉，十串烤腰子，十串蹄筋，另加一份手抓饭，一份干拌拉条子。我说太多了，吃不完浪费。李臻不理会，一个劲的催，喊道：“快点吧，馋死我了。”眼睛滴溜溜往旁边桌上瞭，我忍着不敢笑。
一会儿端上来，李臻撸起袖子，伸手抓起一串就吃，几乎是风卷残云，我一支烟尚未抽完，她把几样吃食各自吃掉了一半，一面擦嘴，一面把剩下的小一半推到我面前，笑着说：“还是这个味儿，西京吃了那么多烤串，没一个正宗的。”我也就吃了，不咸不淡，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出来时，李臻把家里的钥匙给我，说：“你先回去吧，我去看我妈妈，后天回学校，今晚我想和她多待会儿。”我倒有些忐忑，犹豫不敢拿钥匙，小声说道：“我还是那里等你吧，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搁家里也怪没意思的。”李臻笑着把钥匙往我手里一塞，说：“给你个大嘴巴子，看书看电视时间就过去了，怎么就没意思了，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这样总可以吧。你不是想她吗，正好一个人安静写信，回头给她寄出去。”我说：“寄哪里去，你告诉我。”李臻看我神色戚戚的，忙换了个话题，说说笑笑混过去。我陪她往车站过去，看她上了二路车，那缓缓车开走了，我兀自呆呆的站在马路边，魂不守舍，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想不起将去哪里，眼前是闪烁迷离的街灯，耳旁是汽车的轰鸣，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几束玫瑰花，轻盈地跑到我面前，小手把一支擎到我眼前，细声细语说：“哥哥，买一支吧，玫瑰花代表的是美丽的爱情，买一支送给你女朋友，她会更爱你一些。”我想说我把我的女朋友丢了，看她眼睛里尽是渴望的神色，那样的纯粹，心中一酸，忙掏了两块钱给她，她就小心的把那支玫瑰递到我手上，欢喜不已，说声谢谢，转身往回跑。
我还是一个人回到李臻的家。
那一夜，我早早睡下，半夜被一泡尿憋醒，出来上厕所时，看见门口的箱包，整齐摆在楼道里，都打开着，里面整齐码放了衣物。我知道，这都是李臻收拾的。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