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度的时光里找寻幸福
1
春节期间正是疫情肆虐之际,响应国家的号召宅在家里过完了春节,过完了元宵节,并且还将继续宅下去。说实在的,我的日子从来没有过得如此平静,如此平淡;也从来没过得如此安稳,如此安详。
四十岁之后,就会积习难改。我每天早上总会在六点半左右醒来,斜靠在床头,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这一天应当做点什么,能够做点什么。静静的思索也是需要耗费心力的,也会让人产生疲累之感,也会让人心生困倦,此刻最好的休息方式就是拿起一本闲书,胡乱翻看着。有时会掩卷细思:假如一生的光阴就是这一页页书卷多好,可以翻来覆去地看,也可以跳跃着去看;可以先看结尾,也可以一边看一边作批注;可以时隔多年再次翻看当时的批注,也可以温习那些泛黄的感悟……
走出卧室,泡一杯茶,坐在院中晒太阳,发觉一生的光阴就是一本书,记忆中的那些片断就是一页页书卷,有的页码凝固的是汗水,有的页码上风干的是泪水,有的页码上留存的是甜蜜,有的页码上驻守的是感动……
2
十点多我就会和母亲商议做什么样的午饭,为此我们母子俩总会殚精竭虑,却很难达成一致的意见。我们的和解方式往往是我对她说:“妈,你说吧,你想吃啥,我就做啥饭!”她也往往会对我说:“你想吃啥就做啥饭,我不管了!”
我只能揣摩着一家人的口味,有时会煮一锅芝麻叶面条,有时会炸一盆莲菜丸子,有时会用红枣和甘蔗熬几碗茶……
每次做饭,总是我掌锅,妈烧火,我们一边研讨着火候,一边拉着家常。我时常会向母亲请教:芝麻炒到哪个程度做成的麻干芽儿最香?鸡肉炸多长时间最合适?
饭做好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我总会问女儿:“味道咋样?”女儿总是不咸不淡地来一句:“还行吧。”这话让我听不出是褒还是贬,只能从她吃多吃少去判定,我得到的是鼓励还是批评。
晚饭该吃点啥?我明明知道商量来商量去也不会有个啥结果,下午四点多,我还是会和母亲商议,得到的答案依然是:“我也不知道你们几个想吃啥,你看着办吧!”有时我会问:“我想喝红薯稀饭行不行?油旋馍咋做?你教我吧?”
在母亲的指点下,我真的烙了两张油旋馍,熬了一锅红薯稀饭。吃饭的时候,女儿有点吃惊地问我:“你还会烙油旋馍?”我含笑着点头,笑容里有几分得意。
吃过饭,我找来纸笔,写下了这么两句话:亲情就是最好的食材,也是最好的调料,无论什么样的方式,都会烹饪出幸福的味道……
3
一个多小时的午休过后,我会到田野里去溜达一圈。看看那些把生机织成绿毯的麦苗;看看那些从野火过后的灰烬中钻出来的蒌蒿;看看那些苍老的芦苇在暖阳下酣睡;看看那些柳枝在和风中绽露出春天的消息……
我专挑荒僻小路走,偶尔会看到几棵刺角芽,少年时代我曾把它们揉碎后敷在伤口上止血;走到没人的角落里,偶尔会遇到鲜嫩的荠荠菜,小时候曾吃过母亲用它们包的饺子;坐在土坡上小憩,偶尔会看到瘦弱的黄花苗,我曾多次把它们熬成茶用来清热败火;用手机去拍照,偶尔会拍到光秃秃的酸枣树,我曾多次品尝过它们赐予的那丝丝酸甜……
漫无目的地溜达着,找到了搭过瓜棚的那块田地,找到了割过草的那道沟,也找到了翻过红薯秧的那块地,还找到了偷过碗豆角的那道坡。
在地垄里转转,发觉我的童年时光在田畴之中葱郁着,那时的我是潜藏在地垄之间的一只虫子;在田畴中坐坐,发觉我的少年时代在田畴之间保鲜着,那时的我是盘旋在田畴之间的一只小鸟。
其实,当一只虫子没什么不好,可以活得更真实;当一只小鸟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活得更自由。
4
晚饭后,钻进卧室继续看书,想看多少就看多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二十多天里,再次翻看了《三国演义》和《绝代双骄》,翻看了刘亮程的《一片叶子下生活》和余秋雨的《行者无疆》,我会继续看下去,打算把《明朝那些事儿》和《二十四史》看完。
长时间不写稿子,也不在微信群和朋友圈里冒泡,冷不丁地就会被朋友问询。我回复朋友:宅在家里,看书、做饭、溜达,虚度时光而已。
也许虚度的时光才是清爽的,惬意的,才是有韵味的。试着虚度一些时光吧,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们只是岁月的溪流里的一滴水而已,只是时间的旷野上的一棵杂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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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成志,男,生于1977年,河南省镇平县人,任教于镇平县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抚梦而歌》《长满青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