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偷懒”的“阳黄历”里藏着爱

“偷懒”的“阳黄历”里藏着爱

鸿雁||辽宁

时间如白驹过隙,总感觉一眨眼的功夫,一年的时光就溜走了。看着书桌上厚厚的一沓已经用过的台历,原本平整安静没有温度的薄纸片,被我一天一天用手指轻轻的抚摸,将它从台历板上从右侧一页一页地向左边翻过,它便像也有了生命的气息。像一只只在花丛中左右翻飞的彩蝶一样,忽闪着翅膀,一会儿右高左低,一会儿左右两侧渐渐趋于平衡,然后又忽闪翅膀,飞成了左高右低的模样。

我轻轻翻开陪我度过每一个日子的日历,从头到尾一页一页的读起,仿佛日历中那些逝去的日子会在我随手记下的特殊符号和文字里回到我的眼前,好像它们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有了忧愁,有了思念,也有了欢喜。于是想到老家父母那本时常会“偷懒”的日历。

老家的日历是挂在墙上的,父母叫它“阳黄历”。小时候,每天早上一起床,我都会把墙上的日历给撕下来,把它折成纸飞机,我把它从小小屋子的南炕上飞到北炕,弟弟再把它从北炕上飞回到南炕来,随着飞机的飞来飞去,起起落落,屋子里也有了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或者这些被撕下来的日历被母亲做了引火的工具,只见随着火柴燃起的瞬间,它也被点燃,由一张白白的小纸片变成一团红红的火焰,接着它会点燃在灶台下那堆已经等待多时的茅草和几只细小的树枝,再然后茅草和树枝会让那些手腕粗的木棍变成熊熊的火焰。这时候,厨房里就会有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也会有米饭和菜的香味飘进屋来。

上小学以后,我不再玩那些小孩子的游戏,所以也就不喜欢撕日历了,撕日历的任务自然是由每天需要早起做饭的母亲完成。可是,每到周末我和弟弟不用上学的日子,父亲都已经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了饭桌,可我家的日历却开始学会“偷懒”了,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阳黄历”牌上。我在偷偷地想,原来日历也像我们一样,不想上学啦。

从读初中开始到高中结束,我和弟弟就都在学校住宿了,只有周末才能回家,我家的“阳黄历”也开始有了特殊的待遇。母亲把钉在墙上“阳黄历”牌上方的钉子那里接出一条红色毛绳线,线的尾端栓着一个小夹子,原本可以做引火工具的日历纸,被一页一页的用小夹子整整齐齐的夹起来。就像一本被翻开的书,每次回家都能看见它们又被翻过去几页,被翻过去的那些日历中还有一些被折叠起来的页脚。我很好奇,明明是在每个我们回家的周末都“偷懒”的日历,怎么又那么整齐的像被看过的书一样排列在那里。我特意翻看这些被折起页脚的日期,都是一些周末有红颜色的日历。我心里暗暗偷笑,原来母亲像小孩子一样,也喜欢红色的东西。

读完中学又上大学,上完大学又留在省城工作,我们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回家的日期也不像上学时那样固定在周末,回家陪父母的时间长短也不确定了。可是母亲用小夹子夹起日历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只是日历中被折叠起的小纸片不像以前那么多了,被折叠的纸片的颜色也不全是红颜色的了。母亲也好像随着年龄的增长,健忘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我们回家的时候,日历上的纸片总是被忘记夹起来,让这些日历又有“偷懒”的机会了。

如今,我的孩子也在重复着我走过的路,从咿呀学语到在外地工作,我的日历里便也多出了许多画出特殊符号的记录。我终于在母亲那一页一页“偷懒”的“阳黄历”里读懂了她无言大爱的痕迹;终于知道,那每一页不曾翻动的日历,是父母多少个梦里梦外的期盼,多少个村头路口的翘首等待,才迎来儿女的归期;是他们多想用无言的表白留住儿女远行的脚步,可以如他们年轻我们儿时的岁月般团聚;我也终于知道,那每一页折起页脚的日子里,深藏着父母念念不忘的相聚时的欢声笑语;也深藏着父母对下一个团聚日子的预期。

现在,父母早已和我们住在了一起,可是我还是喜欢在新的一年到来时,给父母买一个让他们挂在墙上的日历,每当他们翻动一页日历,我就会想起过去那些岁月的印记。我也愿意让父母把每一个红色代表周末或节日的日期折起,让他们每一个期盼都会开花结果,生根落地。我还要让他们的日历“偷懒”的次数越来越多,让他们折起日历页脚的日子里充满无尽的甜蜜。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鸿雁。本名王鸿艳,大学教师,喜欢美文、摄影、太极、瑜珈。愿意成为一切美好事物的记录者,以大自然为导师的探索者,敬畏万物的生活者,慢品光阴故事的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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