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四生的日记(爆文)
一个老补的日记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每年七月七号至九号高考,因为还没实行扩招政策,在教育落后的西北农村学校,每年的升学率不到百分之十,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群为跳出“农门”的补习生,当地人称“老补”。
——题记
X月X日
开学的第一天,难堪是免不了的见面礼,屈辱更是如此。当我踏进那个坐着99个人的大教室的时候,我的头又“嗡——”地响了一阵,“我又漫步在这人间地狱了!”有人称秋日的校园是金色的,我知道金色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上课铃响了,等了半天来了一位“卢材棒”式的高个子数学老师,他一开口便说“集合”,转身便写下“集合”字样。而且边写边说:“我们把一组对象的全体叫集合,比如你们这些由高四、高五、高六……生组成的全体。”
“报告——”老师便停下来去开门。
门开了,进来一个黑瘦黑瘦比数学老师还高过一头的大个子男生,很随便的校服,也没看一下老师就径直向教室后面走。他手里提着一个用过了的化肥袋,及其老练地将那个本地人叫“蛇皮袋子”的东西放进我前面的桌框里。
他抹了一把汗,并不抬头,他那蓬乱的头发足有三寸长,而且黑白相间。这使我心里很不舒服,当老师说抬头看黑板的时候,我一看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头。
我开始“放眼世界”,这近一百号“栋梁”极其有趣地排列在这间大教室里,光“白头翁”就有十几个,就像我前面的男生。
“唉——没意思。”我同桌长叹口一声便埋头就睡。
教室终日沉闷不堪,我开始怀疑这所培养人才的场所的每一转每一瓦,因为它们对我们有着桎梏的特殊作用。铃声不紧不慢地响,不紧不慢地响,上课了你看上课去,下课了不也更好?没人走动,没人喧哗,补习班的气氛太压抑了。
我真想飞出这块压抑的天地,我快想疯了。“人生识字糊涂识”,沦为老补,你就别再想着挺起你的腰杆子,“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白居易写给琵琶女的那些词其实是留给我们补习生的,特别是那句“暮去朝来颜色故”。
数学课下了,我如释重负。
“他舅!”一个长得极像猴子的男生大喊。
“他姨夫,过来。”我前面的“白头翁”应着。
“一下子从高三升到高四了。”“猴子”感慨万分:“我粜了三袋子扁豆。”
“我还是借人的呢,”“白头翁”接过话:“资料费又涨了。”“白头翁”感慨万分,用手搔着满头的白发,随即有白色的东西飞将下来。
这补习班的集合里就“集合”了这么些元素么?我不禁痛苦地想。
X月X日
今天下午,校领导按官职大小一字摆开,并且一个挨着一个地讲话。无非是上学期的总结和这学期的动员讲话之类。他们口干舌燥地大讲特讲,台上“大弦嘈嘈如急雨”,我们在底下“小弦切切如私语”。
忽然,人声静了下来,随即有一个声音飘来:“高三(10)班和(11)班的已经是'二茬货’了,所以,哼!”他狠劲而响亮地清了一下嗓子,“所以,你们要夹着尾巴活人……”
我迷惑地看着身边的女生,他们只盯着台上的那个领导,天呐!“二茬货!”我不断咀嚼着这几个字,记得有一部电视剧里管那些寡妇叫“二茬货”的,我们也成了二茬货?
X月X日
生活没半点意思,从早到晚疲于应付。
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校广播室里便会飞出范琳琳的“西北风”来——
“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B君跳起来应和着:“补了一年又一年,落榜了一回又一回”,众哗然。
“老吴!”小D大喊。
自从进了补习班,我们都成了“老X、 老X ”,起初觉得难受,后来听惯了觉得实际得很,补补不就补老了吗?
“走!”老吴应着:“头烂了没在这一斧头上!”
“啥片子?”猴子似乎要跳起来。
“《倩女幽魂》。”小D 抛下这么一句便大声哼着:“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老吴”一个箭步撵了上去,和着唱道:“错了我也不悔过……”
肚子饿了,我没有一丝能量可以消耗在嚼那些难以下咽的馍块上,周末从家里背来的馍已经有了一层绿毛毛。真的,现在什么都成了问题,连吃起来都让人发愁。
这条路似杀人如麻的刑场,我早就两股战战,汗不敢出了。
我忽然不想补习了,自打父亲去世后,我天天以泪洗面,思绪恍惚。妈妈的白发飘呀飘的,牵着我永远割不断的相思、乡愁;小侄子的嘴巴看见我归来准咧的大大的——每当这些思绪一齐向我压来的时候,我就想现在就滚回去,跪在我魂牵梦绕的故园的土地上,再也不希求起来了。
我真想哭。哭我所有的过去和未来,哭我一肚子的压抑、委屈、难受和痛苦。
让我跪在这土地上吧!让我的血一滴滴流尽,用我罪恶的生命去换得上苍的谅解——
我在过怎样的生活?我在活什么颜色的人?!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委屈了自己?
X月X日
作文课。
“老夫子”将一摞作文本一放到讲台上,便拉大声音问:“这是谁的本子?”没人答。
“就是写老干部局字样的,”他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你们这是自嘲呢?还是嘲人呢?”,“老夫子”咂了咂嘴,理科补习班还有人写着养老院……我笑得差点没闭过气去。
“你们都别笑!”“老夫子”一声断喝:“记住!我们的学校是朝阳一中,我们的学校也没有别出心裁地设有高四级!”他有些怒了:“你们那么知荣辱为什么还今晚武打明晚色情地徘徊在录相厅、电影院和网吧之间?你们钻进网吧“一网情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的父母在干什么?你们是哪条革命战线上下来的“老干部”?
再也没有人笑了,“老夫子”骂得痛快淋漓。
X月X日
老人常说:饭好吃太阳难背,意思是活着要受苦受累,活着不易。
今天下午我看见太阳的眼晴红得吃人,不一会儿便血流成河。
康洁递给我一封信就哭—
“渴望燃烧,
就是渴望化为灰烬,
而我们只求,
静静地航行。”
落款是:强匆即
“抬起头来”,我拉了一下康洁的胳膊,“没有啥了不起的,真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这其实不是一件坏事,你想过没有,他已经走出了我们这块天空。
“可是他说过不忘我的!”康洁抬起了头,打断我的话。我想起一句话:“爱情跟打喷嚏一样,是无法掩饰也掩饰不了的”。我发现康洁对初恋男友真的很执着,可是三毛教导我们说:“有些人的爱情只能是当时的情绪,如果对方错将这份情绪当作长远的爱情就是本身的幼稚”。
“天堂在那边,而我这辈子就这么大的洋芋了。”你要走出大山,走出这片土地。“明年你一样是大学生!”我说不下去了。
人呵!腿都摔断了,还念念不忘随手打碎了的一只碗。怪不?
X月X日
“丑娃——”门缝里挤进来一张核桃皮般苍老的脸。大家的目光“唰—”地一齐投向门缝。一个穿着厚棉袄头上扎着“白羊肚”手巾的驼背老人,站在教室门口。
“丑娃,徐丑娃是在这儿吗?”老人便说便开门进来。一条麻绳子系着前后两个干粮袋,把整个身子都压得倾斜许多。
小D走了出来,脸红脖子粗的,恰似刚从剧烈的运动场上下来。
百十双眼睛目送着这一老一少、一胖一瘦的背影走出门去。
“小D真不是人!”“猴子”一纵身便跳到“白头翁”面前,他那天说他爸是他们乡上机砖厂厂长。”
“唉—”“白头翁”长叹一声:“我老子都六十七的人了,我还要上高六吗?猴子,你告诉我。”他狠狠地抓住“猴子”的胳膊:“一年五六百,一年七八百地出补习费就是为了进补习班吗?还有,他拉了一下老秦的大辫子:“老秦,你我同班五六年了,你告诉我,我会不会被饿死?假如今年我再度落榜。”
“你早就应该老婆子热炕头了”老秦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到这一步了,你还问我这些,你借钱交补习费时怎么就不问问你自己。”我看见她的眼圈红红的,听人说老秦家里很穷很穷,那边山里人没水吃,常年吃窖水。
“白头翁”将头埋在了臂间。
X月X日
晚自习。
我乏得要死了,索性爬在桌子上,朱自清老先生说:“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不错,酣睡想死人,小睡香死人,这是我总结的。
“吴倩莲还是绝,”睡意朦胧中,传来“猴子”的声音:“我对成龙扮演的那些艺术形象……”听他响亮地咂着嘴:“俯首甘为儒子牛!”有几个人大笑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电光犹如激光般刺人眼。
学了一整天了,一半人的头低垂着。要精神一下可以,谝闲传是良药,保准头脑清醒,乐哉悠哉。
补习班是没有体育课的,我们真成了名符其实的“老干部局”和“养老院”的了。
杭州刺绣厂来人招工,我们班主任首先当起了夏先生笔下那个将一根稻草说成金条的人了,许多女生都走了,慧泪流满面地对我说她别无选择。我真想说你这样走要比被挤下独木桥的我光荣几千倍吧?可我始终没能说出来,咽下的那口唾沫好苦好粘。
荷兰早期风景画大师霍延的《两棵橡树》就帖在我的书桌上,没有别的,只有两棵橡树的风景。我想我们校园应该有一片绿绿的杨树林,有鸟雀的歌唱声,有男男女女的同学在哪里点缀。可是,这只是我的幻想。我们的校园空旷无比。
“一张一驰是文武之道”排课表的老师似乎忽视了这一点。下晚自习铃声一响,就有“卡拉OK”式的歌声四起,今晚是B君抢先奔上讲台。“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
我走出教室,见月亮笑弯了腰。
是啊,再回首什么?对我们这些老补来说,哪有岁月可回首啊。
X月X日
H君大包小包收拾了一大堆,还没装下那些散发油臭的习题和有皮没皮的课本。
好好来,就剩下这三个月时间了。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不上我还考呢”,临了,他又说。
“到时我给你寄时事政治来”。H君都走老远了,“猴子”忽然喊了起来,老秦擦了一下眼睛转身走了,我也感觉到脸上热热的液体擦也擦不干。
H君始终没有回过头来,我理解。
他是我们班的尖子,前天他一个堂叔来学校说他父亲患肝癌死了。
“我要回去结婚了。”昨晚他忽然对我们说:“我是独苗,我不能眼看着一个老娘孤苦伶仃地不管”。他狠劲地抽着烟,“白头翁”和“猴子”也狠劲地直吐烟圈。他又擦着火:“而且我丈母娘又说这一回她不再让他的女儿空等待了,你们知道,她是唯恐我考上变成“陈世美”第二的。
“老弟,破釜沉舟”,“白头翁”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八千块的礼钱,那是我老子的八千滴血汗,我就不说了,关键是我娘半身不遂瘫在炕上,老子没了,我还指望谁照顾……” H君的手颤得厉害。
我们都不再做声,感觉连昔日喧闹的校园冷风袭人……。
H君终于走了,我们每个人心理上压了一块铅。
慧来信了:“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无聊多么孤独难耐?刺绣厂是那些都豆大字不识几个的姐妹们的乐园,对于我这个没有中举的二茬货来说不亚于人间地狱,想想吧?白天机械地欢笑过去了,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是什么滋味?每每听到铃声又是什么滋味?”
夜来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村里除了我,十八岁以后的女娃都出嫁了,有好些人咬耳朵戳我脊梁骨说我是老大难了,偌大的一个人世界,无容我之地;泱泱人口大国,却无人知我,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这是人间世最残酷的事吗?我只能苟延残喘,别忘了我啊!”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可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古老的围墙,为何没有一口大钟把它撞透 ,可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那个高高的太阳为何还不能、为何还不能照亮每个角落?什么时候星星能够,变得天空一样宽阔,什么时候,世界能够变得不再难以琢磨……”
哭泣的骆驼。
啼血的杜鹃。
X月X日
太阳毒起来了,于是挤向这独木桥的道路上便充满了血腥、汗腥和泪渍。我知道又是艾略特笔下那个残酷的四月到了,
哦,四月!
苜蓿菜、灰条菜、菠菜、韭菜,我吃不到一口,半口也吃不到!灶上半斤“黄司令”馒头不靠一缸子白开水冲击是难以下咽的,偶尔见一大锅蒸锅水上漂两叶绿绿的东西——那是我们的佳肴美味。精神食粮呢?丰富得很,几十本子不知翻过几十遍的有皮没底的课本一字排开,你读吧、你嚼吧、你咽吧!就这还不知道七月七日那天会增多少减多少!
狗撵兔子!
彩云追月!
可笑不?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分娩在这大漠上。可笑不?讲道理我会一溜一溜的,谝闲传我比住都话大——能怎么样呢?
自我作贱不够!
浅薄轻浮个不够!
小D是没半点希望了,我敢注定,他小伙子还得上高五。“头烂了没在这一斧头上!”天天一斧头看能要人命么!
“花蝴蝶”的流动战术实在行不通,便“破罐子破摔了”。
晚上我又梦见考数学,一个解析几何题把我难得团团转,老师提醒交卷时,我一看我的选择题还没做完,再一看,怎么答题卡还没图,怎么又一看,才发现世界地理还没翻一遍就说要考试了,我急的大哭了起来……
醒来,泪沾巾。
X月X日
抱头的依旧抱头,破罐子破摔的没有要收敛的意思,不上不下原地踏步的大有人在——这就是青蛙要命蛇要饱的六月的背景。
“我们有些同学还考大学呢,我说你就乘早准备着分两步:第一步争取先把补习班考上,第二步再准备考大学。”
高考动员大会,有老师这么讲:“去年补习班过提档线才百分之九,你们自己算算。”
这是句实话,可我看见应届班的有些人眼睛还瞪得不行。“操场上那些头抬得高高的如骄傲的老公鸡一样的人绝对不是补习生”有同学这么说,他们和我们当年一样还摸不着高低,还不知深浅。毕业照,照他几十张留念、留念;毕业留言册,周而复始地写,不厌其烦地轮流转换——不值一个钱,也不能顶一分。
有些人考场没上头先大了起来,自我膨胀得不能自控了,看电影、进录相室、进网吧,“大考大耍,小考小耍”好么?耍!乐哉乐哉!
“我们的父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白头翁”说:“这就注定了我们低人一等!”他又搔着他的白发,牢骚满腹了。“不信?我那些老同学,钻进他老子的袍衣下溜进人民政府的大院,一样挣钱,一样风光加摩登!你能说他们倒挂起来还没有半滴子墨水么?就这样子,我们老妈把我们生在了没有炕席的土堆里了,所以我们得拚死挣活跳出农门,”我默认了这是最实实在在的——现实。
“人比人就是比不成”,“猴子”就爱激“白头翁”:“你能啥?你自以为有了点墨水了。不行,别的不说,就麻棉厂招个工人首先要的是城镇户口簿,其次才是墨水点子。给你讲一个故事,我初中同学拿工资都六年了,那天我提个书包匆匆忙忙。他抱着一个,身边还领着一个,他对我说一儿一女活神仙,我不知道我是笑呢还是哭呢。忘了说了,他顶了他老子的班,是个烧锅炉的。“猴子”一口气说了下来,借着窗户射进来的光,我看他就是那个“白头翁”口口声声叫的“他姨夫”了。
这时,有一片树叶挡住了我们的双眼,我们都望不见远处的森林了;这时,我们都成了狐狸了。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是酸的。
六月的风好苦。
“这两天有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真的亏了我们老先人了,我绝对不还口”有同学说:“看,同学,我心里舒服至极,我高兴啊!”说着说着,他大哭不已。
补习了满满一年了,越到模拟考试跟前心里越发没底了。
哭吧,现在能哭出来都是便宜,等分数下来欲哭无泪。“打石工”的手是怎样一种份量?
地球一样永不疲倦地跑着。
赤日炎炎似火烧的六月,老补的心里要着火。
X月X日
以前空堂课从来都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可是进了六月却车水马龙,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下午空堂课三节。第一节数字老师先来,抱了一大堆子模拟题,一页一页地数,他的脸都被油污染花了,还一个劲地讲:“这些题是海淀区那边传来的金牌模拟题,大家好好做一做”。于是,数学老师与我们为伍,尺子圆规三角板的轨迹从来都是排列组合好的,一堂课下来,他口干舌燥,气喘吁吁,挂一头的粉笔灰,老汗纵横地道别:“下节课我们上复数”
“老夫子”站在窗前不走,数学老师前脚出去他后脚进来,又是油臭,又是恶心加难过,又是几十页子,又是模拟加可能。
“休息休息一会儿,哪怕只一会儿也是好的!”我不禁想到夏日里的乏绵羊了,我真的就像又乏又累的绵羊。
“我去年的模拟题还没扔,你们看,白头翁从“蛇皮袋子”里抽出一些试题来。
“我不看!”我抗议道。我想起了厕所里到处都扔着的油污污的试卷纸,恶心难忍。
“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
“刀子会有的,毒药会有的”有人附和着他。
第二节空堂课上我昏睡百年,醒来后才发现又有一大堆子题将我埋了。历史模拟题,不多不少密密麻麻的十四页子,而且一样的味气,一样的“模拟”字样。
哦,六月!太阳毒,人心更毒。
“钱花在刀刃上。”老夫子”说。
好!花在刀刃上,我每晚都失眠,买了十几瓶安神补脑汁,啥事没顶,头疼如裂依旧;“猴子”早就喝奶粉过日子了,我们戏称他“返老还童”了;老秦晚自习突然晕倒了,我被吓了个半死,只见她脸枯黄、枯黄的,虚汗像雨点落了下来。还是“白头翁”经丰富,他一缸子凉水就就激活了她。
“生命诚可贵,前途价更高,别辜负你的痛苦,别忘记你的责任。”我看她打开的历史书上有这么一句话。好吧,老秦,你就这么来吧!我说你不听,会有东西叫你听的!
一月我磨拳,
二月我擦掌,
三月我迷乱,
四月我恐慌,
五月我奔命,
六月我抱佛脚。
七月我上断头台
哦,高四高五高六高七和高八……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大漠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苦苦迷恋,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违心等待。
【作者简介】
责任编辑:书带草 祁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