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拯救公司债市场之后 华尔街面临耶伦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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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联储拯救了去年一度冻结的公司债市场。现在，监管机构希望华尔街为此买单，而该行业已然在抵抗。

　　2020年3月，美联储承诺购买公司债券，使得信用债市场复活，政府官员将这一前所未有的举措视为解决长期以来“债券流动性在市场惨淡时会消失”问题的职责。

　　同时，金融业巨头认为，美联储单纯是对百年一遇的疫情采取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并不能据此推翻其在正常环境中的运转方式。

　　耶伦周三在她的金融稳定监督委员会（FSOC）首次会议上，强调了开放式共同基金带来的风险。她的优先事项之一是，评估在Covid-19危机期间加剧了金融体系压力的“非银行金融中介”的薄弱性。这个词把资产管理公司和如今已具银行性质的其他一些大型投资机构都囊括在内了。

　　耶伦已要求多家美国机构确定应做出哪些改变，并特别说到了开放式共同基金，它们“给投资提供了超过基础资产的流动性”。在这把伞下的固定收益基金可以持有一个国债、机构债券和公司债的组合。

　　“我们正在努力逃出深洞，但我们应该注意，这个洞很可能很容易变得更深，”耶伦致开幕词时说。“2008年金融危机后，对资本和流动性的要求提高，这帮助银行度过了由大流行病引起的危机。但是仍然需要进行极端政策干预来支持市场运转这个事实，显然应该是个提醒：我们必须做更多的工作来解决金融体系中的弱点。”

　　这干系重大。许多债券共同基金的投资者可能面临附加费——旨在放慢市场紧张时期的退出步伐。资金管理公司可能看到合规成本增加给利润带来压力。但是，不可预见的危机现在似乎每十年就来一次，并且华尔街通常都成功地将救助成本社会化，而利润依然私有化。如果磋商以并无任何改革而终，就还会有危机需要美联储出手相救，而纳税人可能为之愤怒。

缺乏韧性

　　“一个最大的危险在于我们侥幸逃脱，然后认为这表明该体系发挥了作用，”哥伦比亚大学法学教授、布鲁金斯学会和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赞助的金融稳定工作组成员Kathryn Judge说。“该体系之所以发挥作用，只是因为美联储介入了，”她表示。“这个体系不具备我们希望或需要其具备的韧性。”

　　这不是一场新的辩论，相关讨论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愈演愈烈。尽管企业债务负担大幅上升，银行业在新规出台后退出了一些做市行为，但市场流动性看上去大体还好。不过脆弱迹象也时有可见，例如在2011年欧洲债务危机期间和2015年美联储暗示会加息时那样。在2018年召开首届固定收益市场结构委员会会议时，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将流动性纳入了议程。

　　然后新冠疫情来了。当逐渐了解到形势有多么严峻后，投资者开始卖出手头几乎所有的东西，持现为安。公司债也未能幸免。债券基金也遭遇大规模资金外流，迫使基金经理大幅削减持仓。投资级和高收益公司债券利差飙升至大萧条以来的最高溢价。所有这一切使得企业几乎无法举债——就在他们迫切需要的时候。

　　美联储的足迹遍布整个市场。从亚马逊公司到Waste Management Inc．，美联储拥有数十家公司的138亿美元债券。考虑到市场规模，这并不算太大，但美联储提出要购买至多7，500亿美元的此类债券，这一承诺足以扭转局面。该计划已经关闭，但官员们几乎没有发表相关言论，以打消他们在下一次危机中还会大举入市的期望。

　　根据央行数据，拯救行动之后的发行热潮推动美国非金融公司债务余额增加了超过1万亿美元，达到11.1万亿美元。

　　投资者已经开始期望他们可以随时从开放式共同基金中撤走资金，即使有所延迟也只是结算时间问题。

　　在正常情况下，这一般没有问题，因为基金经理手头会留出现金以应对赎回。但在踩踏事件中，现金储备会迅速耗尽，基金经理然后只得将持仓抛售给可能并不想要的市场，由此构成流动性考验。一年前，美国国债市场也锁死了，从而加剧了企业信用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