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比的花衬衫

(朗读者:自洽)

奴比惦记上衣柜里的那件花衬衫很久了。虽然央求多次,但母亲始终不允许他穿这么怪异的衣装。

电视里正播着国外乐队的表演,靓丽的衣衫,夸张的姿势,嘶哑的嚎叫,奴比的心跟着一颤儿一颤儿地跳。

“妈妈!”奴比跳过来喊道。

“什么?”母亲取出衣服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给洗衣机加满水。

“衣柜的……门没关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仔细猜测她的每一个表情。

母亲诧异地看了看他,又埋头整体衣服,漫不经心地道:“你关上去。”

“好嘞!”

奴比兔子一样跳了过去,打开衣柜,向盥洗室瞧了瞧,门半掩着,母亲正专心漂洗衣物。奴比的心砰砰跳着,一只手扶住柜门,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伸近衣架。

哐当一声响,一只香盒随着衣服的扯动掉落在地,奴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母亲问发生了什么,他忙掩上门跑了过来。

“小……小老鼠!”

“啊!”母亲惊叫一声,打了个寒噤,她生平最怕这些灰不溜丢的小东西。

母亲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搜检,终究没发现什么鼠咬的痕迹,于是取来钥匙将柜门锁上。

奴比的心掉进冰窖里。

同桌在埋头写着作业,奴比托着腮,摇着笔,盯着前座长头发的女孩。她的头发深青色中带着几分黄栗色,精心梳理得整齐而细密,那条黑发绳一圈又一圈系紧,发梢自然地散落下来,触到脖颈,生成蜷曲的弧度。奴比想揪一揪她的长头发。

这一天假日,太阳透过玻璃窗在他的枕畔洒落一片刺眼的光,午睡醒来,奴比尚有些懵怔。窗外的阳台上,四五朵小黄花儿正随着帷幔的摆动而轻轻摇动。

他用凉水洗了洗脸,想起母亲的叮嘱。冰箱里,母亲给他留了饭,热一热即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做一顿许久没吃的泡面。

窗台的衣衫在风里荡着,奴比放下筷子,跑了过去。那条花紫色男式衬衫就挂在一边——那是舅舅在他生日时买给他的,在那之后,酷爱爵士乐的舅舅便四处流浪,全家人对此愤恨不已。

奴比在衣服下仰望着,阵阵洗衣粉的清香,领口处铜质花纽扣折射出耀眼的光。

溪水处,大大小小的卵石交叠着,细小的游鱼遽尔逃散。奴比坐水边看着捉鱼的女孩子们,手里的木条击打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洇湿的花衬衫似乎更鲜艳了。

“喂!奴比,滚回家去,这里不欢迎你!”为首的女孩厉声高叫着,气愤的长发凌乱地抖着。

奴比灰溜溜地往回走,溪水畔的青草茂密而繁盛,林荫处的早蝉恣意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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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风,栖彼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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