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坟 / 开普饭

皇姑坟

朱氏家谱睦楧传记：宗藩条例促成者睦楧也。周悼王第九子，好文雅，敏达有识，正德八年封南陵王。嘉靖四十二年十月上陈条七议；四十四年二月十三日，朝廷以推恩令出宗藩条例，周敬王力推并鼓动纳众亲王合议真系有自愿出王府，另择居为营者十房有一，世宗嘉靖封通许二府，长社三四府，岚川府，郑东封祭伯城府、六府营、祥符营等（周悼王朱安㶇（1469-1499，周敬王朱在铤，1543-1583）。睦楧上议曰：请立宗学以崇德教，设科选以历人才，严保勘以杜冒濫，革冗职以除素餐，戒奔走以息饕贪，制拜扫以广孝思，立优制以省禄费。世宗采纳睦楧上条七议。林润疏言：宗藩积弊请亟议善处；饥藩饥荒之策，佈推恩令礼部集廷臣议定六十有七条进呈世宗。条例中的六府营即为中牟县大孟镇六府营。

六府营玄帝庙现遗有《永宁王令旨重建西庄玄帝庙碑记》石碑，碑载：粤自成祖文皇御极展亲胙。我祖靖僖朝钦赐府庄数区，西庄其一也。庄在中牟县西，地名西吴寺，按志：中牟平原广野，四多崇高，故雨集河溢，则泛涝成灾，而人力无能消弭。靖僖意谓御灾捍患，仰戴神功，况真武正神，坎北奠位，惟玄修司，乃建玄天圣庙，以捍水患，且祈皇运遐昌，藩宗衍盛，富国保民意恳恳焉。故终僖祖之世无水患虞。王之百七十年来，历岁既倾圮就平，主民病焉，王乃戚戚兴思，探惧先王泽湮捍御，绩民，损资发粟，鸠材孱功，付府亲张凤经营，未几疾卒，仍令风子张科等重建殿宇三楹，山门一座，两阶端拱，巍然焕然。中外复睹维新之盛，又一令典也；尤思有善弗纪，无以永垂……何也？于僖祖有阐幽之敬焉。数必毕备。与风缓乎何有哉？盖事在天下知，美则爱，爱则传，传而久。理在人心中，思则劝，劝则化，化则神。今王以久湮之善，而一旦更新，则缓之承业以奏祀事者，莫不知以效法。祖功宗德为美，而孝思维则，令闻不已矣。由是爱扩而传久，善薄而化神，有一小毁必补茸，是思片瓦木俾门倾祀，而尊崇倍尚者，又从而增大其规，盛益传而美益彰，干万斯年未抽也。不匮之仁，锡数之孝、日升川至，悠久无疆，岂惟与石俱永云已哉！后之观感兴起者，庶知斯文为不徒矣。

从重修碑记中可以看出：我祖即永宁靖僖王朱有灮，所说的西庄是西吴寺西。而西吴寺即中牟县大孟镇寺前李村，距西庄（六府营）一公里，西吴寺是钦赐庄田数区之一。据六府营一袁姓老人说：“皇姑坟是陆王妞的坟”。他也不知道陆王是谁，只知道老辈传下来的，他父亲梨地时还见有小巴砖，硫璃瓦。因平整土地，栽植水稻等地表地貌已大为改变。说坟在村西北岗侧，杨林岗前三百米处，具体位置已无考。六百年左右的此地，岗岭密布，是莆田泽的外围，莆田泽干涸后，造就了这些岗岭。后又随着黄河的决口，风吹沙压，低洼处被淤平。寻找皇姑奶的坟茔，就增添了难度，屡次未果，空留缺憾。

国朝周藩是明太祖嫡五子朱橚的封藩国。在开封传十一世袭十三王。周定王朱橚——周宪王朱有燉——周简王朱有爝——周靖王朱子垕——周懿王朱子埅——周惠王朱同镳——周悼王朱安㶇——周恭王朱睦㰂——周康王朱勤熄——周庄王朱朝堈——周敬王朱在铤——周端王朱肃溱——周孝王朱恭枵。自1378年至1642年（244年）和明朝相始终。周藩是繁衍最快，人丁最盛的藩府，嘉靖时已“郡王三十九，将军五百余，中尉、仪宾不可胜数。”《弇山堂别集》载：隆庆万历之际，周王府有亲王一位，永宁等郡王四十六位，镇、辅、奉国将军一干三百四十九位，镇、辅、奉国中尉二千五百五十九位，郡县主君一千二百六十九位，庶人十五人。到了万历二十年（1592）：“周藩自王以下，凡三万二千八百九十七宗。”国朝财政不支，明中后期，宗禄多有拖欠并折钞，周藩宗室竞“无产可鬻，无人可依，数日之内，会不一食。有年逾三十不能婚者，有暴露十余年不能葬者，有行乞市井，佣作民间，流移它乡，饿死道路者。”张瀚《松窗梦语》：“贫乏者十居五六，甚有室如悬罄,突无烟而衣露胫者。故自郡王以上，犹得厚享，将军如下多不能自存，饥寒困辱，势所必至，常号哭道路，聚诟有司，守土之臣每惧生变。”说明了周藩宗室的困境。郑东祭伯城，六府营、祥符营是嘉靖朝周藩宗室另择居的三处封地（在之前皆住在开封城内），这是当时的大环境而决定的。国朝初的定制：郡王诸子有定额赐田：“郡王诸子年及十五，每位拨给赐田六十顷，以为永业，并除“租税”，诸子所生之子唯世守永业。”到嘉靖年间，宗室造入玉牒的共有四万五千余人，势力较大的亲郡王享受着政治经济上的特权，支系较远的宗亲已过着平民般的生活。明中叶以后，宗室的政治地位已成一纸空文。隆庆初：隶属藉者四万五千人，见存者二万八千余，万历甲午隶属藉者十万三千，而见存者六万二千余，顷岁甲辰隶属藉者十三万，而见存者不下八万。是十年而增三分之一，即又三十年余一倍也。夫三十年为一世，一世之中人各有二男子，此生人之大率也，则自今以后，百余年而食禄者百万人，此自然之势，必不可减之数也（徐光启）。万历甲午是二十二年，甲辰是三十二年徐光启的推算的三十年一倍的增长速度有些夸大，有档案可查的宗室人口是十五万七千余人，明亡时，宗藩人口应在二十万以上。

宗室中，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及庶人这些底等级的人员，只能到钦赐庄田自讨生活，这就是宗藩条例的初意。洪武五年定郡王诸子年及十五，人赐田六十顷；洪武二十八年拨赐的土地减为十六顷。镇、辅、奉国将军和镇、辅、奉国中尉均有赐田，到明中叶王府庄田急剧扩大，河南有七十万顷田地，而各王府就占了三十万顷（周王、唐王、福王、赵王，潞王、徵王、郑王、秀王、崇王、伊王），称“中州地半入藩府。”明人何景明云：“惟余芳草王孙路，不入朱门弟子家。”

六府营是钦赐庄田，陆（六）王朱有灮的女儿可能未出阁而薨，所以才葬在这里，只说是皇姑坟，没有言及仪宾。永宁王令旨碑载明是数区庄田之一。据《明实录》永宁靖僖王朱有灮永乐初封，成化二年薨；永宁安惠王朱子场成化三年袭封，十二年薨；永宁庄和王朱同（钅牙），成化十三年以镇国将军袭封，弘治九年薨；永宁荣穆王朱安法、弘治十三年袭封，嘉靖元年薨；永宁恭定王朱睦（木然）嘉靖二年以镇国将军袭封，嘉靖三年薨；永宁端顺王朱勤烛、嘉靖五年以镇国将军袭封，嘉靖十六年薨，永宁敏懿王朱朝堛（bi）嘉靖二十年袭封，嘉靖四十五年薨；永宁温简王朱在樘隆庆五年袭封，万历二十六年薨，国除；永宁王自永乐元年（1402）始封到万历二十六年（1598）除国共传八王，历经一百九十六年，王府在开封六府街，称为永宁府。2018年6月考古发掘，六府营的赐田即为永宁王朱有灮子嗣的世守永业。

据永宁王令旨碑记：王之百七十年事是1563年，也即永宁敏懿王朱朝堛（1541-1566）嘉靖四十二年立的碑。从碑记上看，此时六府营有已人居住，“付府亲张风经营。未几疾卒，仍令风子张科等重建……。”这里的府亲张风也或是周宪王朱有燉的嫔妃张氏的家人（周宪王薨逝后，按其意愿，英宗帝命嫔妃不必殉葬。圣旨还末到，朱有燉的王妃巩氏及其它六位妃子已殉死了。英宗帝只好下诏追谥王妃贞烈，六夫人贞顺。有巩氏、施氏、欧氏、陈氏、张氏、韩氏、李氏）。在封地上把庙宇的管理交给亲戚是最放心的。

永宁靖僖王朱有灮是周定王朱橚庶六子。据《永宁王故妃墓志》永宁王妃高氏、字妙贵，葬于祥符县闹店之原，今位于尉氏县北，这里应该是永宁王府墓葬区。从整个周藩的墓葬地址来看，周定王朱橚，周端王朱肃溱葬于禹州；周宪王朱有燉葬于开封；周简王朱有爝，周靖王朱子垕，周懿王朱子埅，周惠王朱同镳，周悼王朱安㶇，周恭王朱睦㰂，周康王朱勤熄，周庄王朱朝堈，周敬王朱在铤等墓葬在郑州西，荥阳一带。郑州地区还有遂平王原武王，鄢陵王、沈丘王，南陵王等墓葬。开封地区有永宁王，镇平王、封丘王，罗山王，胙城王，博平王，浦江王，汝阳王等墓址。有很多王爷的墓葬地址不清楚。还有众多的镇、铺、奉国将军、中尉，郡县主的墓葬地址不祥。在郑州、开封、禹州、上蔡、扶沟、尉氏等地有近千座周藩宗室的墓葬，有一部分被盗掘，很多已找不到相应的位置。周藩后裔有十几二十万。我们有理由、有责任守护先祖的陵寝。

皇明宗室的爵位：亲王（皇帝子），郡王（亲王子，长子封世子，袭亲王）；镇国将军（郡王之长子袭郡王、余皆封）；辅国将军（镇国长子袭镇国将军，余皆封奉国）；镇国中尉（镇国之长子袭镇国中尉，余皆封辅国中尉）；奉国中尉（辅国中尉之子皆世袭奉国中尉）。将军和中尉不是实际的官职，而是一个爵位，可以世袭。

明太祖定制：亲王嫡长子年十岁立为王世子，长孙立为世孙，冠服均视一品；诸子年十岁，则封为郡王，郡王嫡长子为郡王世子，嫡长孙则授长孙，冠服均视二品；诸子皆授镇国将军从一品，孙辅国将军从二品；曾孙奉国将军从三品；四世孙镇国中尉从四品，五世孙辅国中尉从五品；六世孙以下皆奉国中尉从六品。国朝初亲王岁禄定五万石，后定减亲王为万石，郡王二千石，镇国将军千石，辅国将军八百石，奉国将军六百石，镇国中尉四百石，辅国中尉三百石，奉国中尉二百石，另有赐田。朝廷为宗室修建宫邸，坟墓，提供随从官员，仆役及其它待遇。明初亲王有兵权，还有自己的护卫军（最多的二万人），永乐后，兵权被解除，也对宗室加强限制和监视，形成了“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宗室人员的状况。

明中期，受封人员不断增加，禄米已是国朝的沉重负担，嘉靖初，礼部右侍郎霍韬在其奏疏中指出：洪武至今，周王府禄米增数十倍，子孙日益繁矣。“礼部尚书梁材也跟皇帝谈到：河南初封周府一王，岁支禄米一万石，今增郡王、镇、辅、奉国等将军、中尉、郡县等主并仪宾至一千四百四十位员，共岁支禄米六十九万二百五十石。他对比认为、山西、河南是宗藩和禄米“大户”，已不堪重负。嘉靖后期：“河南存留米八十四万三千石，而禄米一百九十二万石，已不足禄米之半，况吏禄、军饷皆出其中乎。”为了解决这些矛盾，开放了宗室出仕的禁令，宗室人员也可从事四民之业。宗藩条例出台后，天启、崇祯两朝共有宗室十三人中进士，周藩有朱朝尧，朱在铆（授太常博士都察院观政，后升任户都山东司主事1642年），这是有记录的少见的宗室做官。

执行宗藩条例，开封周王府身先垂范，为人师表，引诸王府皇室宗人出王府另择府营而居者，集二百一十六房（1562），世宗嘉靖帝封通许二府，长社三四府、岗川府，郑东祭伯城、六府营、祥符营等，这只是有记录的几个府营，而大部宗人在各地府营记录的档案，被李自成灌城而付之黄流。

六府营是永乐初（1402）成祖文皇帝朱棣钦赐给朱有灮数区庄田中的一区，少说也有六十顷。世宗嘉靖册封的六府营是1565年前后，这时的永宁王是敏懿王朱朝堛（1541-1566在位），永宁王令旨碑是嘉靖四十二年立的（1563），且六府营没有朱姓记录，附近湾张、堤头、李贤庄、万胜、关帝庙、崔庄、赶帽李、高庄、孟庄、刘庄、朱博士等村庄都有皇明宗室的足迹。1565年前的赐田是定制，这时有各王爷、将军、中尉官理，“藩国任唯”，各王爷、将军中尉都要到自己的封地训练武装，管理庄田；1565年后，低等级的将军中尉只有到庄田讨生活，往日得意之境也不在矣。

六府营玄帝庙遗有石碑五通。一通即永宁王令旨碑，碑首有“日”“月”，一通乾隆十年的重修碑记上面有“朱绍文”的记录，其余三通石碑也是清朝的。六府营现还有府亲张凤子张科的后裔，有150余口，村庄被整体拆迁后，村民又建起围墙把庙宇保护了起来，被列为中牟县文物保护单位。平安大道与广惠街立交桥的建成开通，也让不好找的坟墓位置，给出了一个全新的坐标。在平安大道立交桥东三排桥墩东南方向150-180米的范围内，发现有皇姑奶坟的老砖和石碑碎块。规划中的此地块，二是一个人工湖，试待有所发现吧！

走访中，在立交桥对面相同距离，说还遗有一古墓坑——司马懿的墓址，真真假假的司马懿墓，皇姑奶的寝陵均在这一区内，可见六府营是“葬书”所描绘的风水地焉。

六百年过往，只有传说在延宕，先人的坟茔已找不回矣，遗骸又在哪里？云山万里，皇姑星殒六府营，风水千秋，玉骨殡埋杨林岗。故国不堪回首，空留哀思愁肠，呜呼！

玄帝庙孤零地耸峙在废墟中，诉说皇明国朝的往昔。

皇明周定王后裔第二届理事会

朱昭玉 2018.06.30于广惠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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