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子度关

七子度关,又称七贤过关,记述唐代开元间的七位文人冒寒迎雪出蓝田关、游龙门寺的典故。也是唐以来比较流行的人马画题材。下图是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的一卷,为明人摹本,不见画史有载。旧传为李唐作,只是托在他的名下,其实跟李唐一点关系都没有。七子出关图现有多卷存世,皆是明人摹本。

此卷后有明人金问跋文提到,曾有路人甲上门拿一卷画来求题字,画的内容就与该卷“如出一手”,即另一个版本的《七子度关》,且柯九思将画中人物定为“建安七子”,如果柯九思跋过,至少路人甲那一卷是元之前的作品,接着金问没有再多描述什么,不知是不是宋人原件。

好在此卷临摹的还算忠实原作,原画中的人物形象,驴骡牛马,山石树木皆被一一再现,尽管画手水平不算高妙,但仍能窥察到原作的气象。

故宫本的七贤过关图,同是明人摹本。构图尺幅画中人物、景饰与弗利尔版本一模一样,较之设色略为浓重,行笔纤细,更为孱弱,相去宋人更远。

关于画中人物是谁,有说是唐时七位才子,也有柯九思这个大嘴巴讲的“建安七子”,更甚者云是竹林七贤。好像历史上能凑七个人的组合都可以来凑一下热闹,若让金庸先生见了此画,会不会说是江南七怪或者全真七子到大漠去寻找郭靖呢。

清代赵殿成也记有一卷《七贤过关图》,其《王右丞集笺注》载:“世传《七贤过关图》。云是开元冬雪后,张說、张九龄、李白、李华、王维、郑虔、孟浩然出蓝田关,游龙门寺,郑虔图之。”大抵是郑虔作为前线记者记录下的七子出关场景成为一画。

画中人物皆着唐人衣冠,非唐人无疑。如唐人的幞头帽,队尾的穿非常时髦的开领的仆从,皆是唐风。金问在跋中便提:“衣冠有类乎唐,而有乘驴者,则以为李、杜、元、岑之流?”卷尾共有两跋,第二个是清代郎廷极所题,开篇即表疑问:“建安七子才名炳著史册,独其度关事绝无考证。”且后来郎廷极也认为此七人是李白王维高适岑参崔日用史白之流。

这如果是一匹马,那这就是一匹有斑纹的马,那这就是一匹斑马。这个马有虎斑条纹,或者应该叫它马虎。其实它长得很像驴,更确切的应该是原产南非却早已绝种的斑驴。

《西岳降灵》图勾线

《宋史》有记“重戴。唐士人多尚之”在幞头之上再加一顶帽子。加戴之帽的最大特点,是“以皂罗为之,方而垂檐”,即帽檐上悬垂着一片方形黑罗。西出长安或自外入城皆遇风沙,幞头帽于其上加席帽,等于戴了双重的帽具,于是出现了“重戴”之法。

性感的嘴唇,闪亮的眼神,迷人的腮红,又长又上卷的睫毛,天呐,这是一头美驴

唐太宗微服出访了?

唐太宗像,画中人物帽子衣饰皆是唐装。我是说唐时服装,不是现在那个马褂唐装。

“我要追上前面那个美驴”

《西岳降灵》图中勾线,与上图人物衣袖如出一手!

宋人衣饰线条!穿插之法出自宋人原本,勾法不一,一作柳叶一作游丝,但笔力去宋人甚远。

灰常时髦的开领,彼时长安多胡人,此胡人穿法。

唐人开领服装骑马俑,画中人物是唐人装束无疑!

《西岳降灵》图中的人物头巾和衣衫开领

金问的跋文

金问所言此卷画名来源

郎廷极的跋

画确是明画,笔意仍现宋法,推测原作是宋人手笔。人物勾勒用线极似《西岳降灵》中线条,绵长细密,顿挫纯熟,穿插巧妙,相较宋人真迹线条尚有飘忽轻浮的不足。并非勾线法蚂蟥柳叶游丝之分,是指线条的功力不及。山石树木可见是南宋笔法,构置简洁,砍削单一,是南宋人物-山水组合的成熟套路,在以人物故事为主的画面中,树石由重回到背景配饰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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