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 开普饭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摘自论语

（辛丑21年母亲节随笔小文于运城黄金水岸）

近处就有好风景，有女勿须嫁远方

人生苦短几苍桑，

莫过终前自悲怆，

近处就有好风景，

有女何必嫁远方。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红伟让儿子将车停在县医院门前的停车场上，他一下车，一眼就认出不远处王俊凯的车。看见他儿子下车打开后车门，将他爸扶下车，红伟走上前去：“老王，这么晚了，你来医院？”未等红伟说完，俊凯就抢先说：“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微信朋友圈发来消息，香梅在医院下了病危通知”。红伟说：“我看到啦”于是他们父子四人一同朝住院楼走去。说起香梅，她和俊凯、红伟是同一年生，都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从小学到初中，又都是同一个班，只是香梅学习成绩一路遥遥领先。他们两个总是赶不上，香梅多是班里学习委员，也常常给他两辅导课程。后来他们三人同时考上了县重点高中。不到一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由于香梅出身地主家庭，俊凯红伟出身贫下中农。一下子泾渭分明，加上香梅学习成绩优异，她成了只走白专道路的黑五类，只能生活在墙壁的夹缝里，谨小慎微地夹着尾巴做人，俊凯红伟成了根红苗正的红五类红卫兵。可以在社会上疯狂横行。三年老三届，毕业后，踏入社会，俊凯红伟借着出身好，俊凯当了兵，红伟招了工，香梅务了农。幸亏恢复高考，香梅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各自成了家，都有了自己的儿女，他们都很努力、奋斗，俊凯、红伟先后进入仕途，大小都带了“长”字。香梅也成了一名高中老师。他们的儿女个个也都优秀，大学毕业后，俊凯的儿子奔奔，红伟的儿子晨晨，也都在县城就了业。只是香梅的女儿秀娟，由于学习成绩太优秀，一举夺得头名状元。进入了国外一所名牌大学，事从心愿，更是妈妈的重望。毕业后在加拿大多伦多就业。成为香梅一生的骄傲，也成了香梅在同学面前炫耀的资本。就连一贯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的红伟，也在她面前哑然失声。这真是：

母以女贵女夺魁，

鹤立鸡群梦成真。

远渡留洋一生傲，

也成世上人前人。

他们父子四人一同走进住院部，上了三楼，电梯门一打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娟娟啊，我的娟娟，你在哪儿啊，你怎么不回来看妈妈啊，娟娟啊……”震撼了整个楼层。各个病房都有人从房门伸出脑袋，朝五号病房张望，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不断进出五号病房。当俊凯他们父子四人进入病房内，病床上的香梅已经是声撕力竭，大汗淋漓，半闭着那无神的双眼，她伸出那无力的双手，在空中逮来逮去，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娟娟，娟娟，我的女儿，你在哪儿，妈妈想你……”俊凯和红伟拉着香梅的手，不停地安慰着，两个孩子在一个劲地和国外的秀娟联系，突然接到秀娟视频，立刻拿到香梅阿姨面前，视频那头，女儿看到病中的妈妈，泪如雨下，那接近撕哑的喊声：“妈妈，你一定坚持住，我已经登机了，”视频这头，香梅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女儿秀娟，还是看到了俊凯和红伟身边的两个孩子，她突然转过头去，呜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也许是在视频中看到女儿痛哭心里难受，也许是看到人家的孩子，时时都在父母身边而自己的女儿……

女儿从国外赶回来，妈妈已经离开人世。她跪倒在妈妈灵前，痛哭欲绝……

真是：

病母床前失伺候，

只恨路遥痛难休。

是龙何处不播雨？

万念俱悔怨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