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区大桥镇 卞阿根
作者卞阿根先生:1955年生,江都文史学者,大桥镇历史文化研究会秘书长。曾做过教师,后调到镇建安公司工作。我们拾蝉衣很仔细,目光总是像扫描一样,慢慢细心地来回在玉米秸、瓜果藤架和树杆上寻找。炎热的夏天到了,爬在树上的蝉,一阵接着一阵地叫个不停,为乡村的夏季增添了浓郁的风情色彩,这悦耳的蝉鸣声,把乡村的景象点缀的如画那么的美丽,如诗那样的醉人,它深深地勾起了我对童年拾蝉衣的美好回忆——
夏日的早晨,天刚放亮,我们就早早地起了床,这也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们最活跃的时候,乘着清晨凉爽的天气,三三两两地扛着竹杆,提着淘米篓,或从柳树上折下一根细长的枝条,一路沿着家前屋后的玉米地、瓜果藤架和树木去寻找蝉衣,把拾到的蝉衣放在淘米篓中或串在柳条枝上。蝉蛹的成熟很慢,一般在地下三至五年,甚至时间更长才能孕育成熟。它们在地下以吸食植物的细毛根为营养,出壳成熟后的蝉以刺吸植物的汁为营养。蝉的种类也很多,雄蝉的腹部有两个发音器,能连续发出尖锐的叫鸣声,雌蝉不发声,但它的腹部有听音器。在地下孕育成熟后的蝉蛹,大多在夜间从地下顶破头上的土层出洞(实际上是蛹蝉用前面两个大爪子,扒开头上的土层出洞的),然后一路巡找到比较高的植物,爬到玉米秸、瓜果藤架或树杆上脱下蝉衣,因而早晨便成了我们拾蝉衣的大好时光。蝉的生命时间并不长,仅有七天,最多不超过十天。刚出壳的幼蝉,身体成白色,卷着的翅翼还没有展开伸直,比较软,加上身上沾有露水,还不能飞,只是先离开蝉衣,爬上高处。因为蝉的寿命不长,出壳后的幼蝉,成长的速度比较快,片刻翅翼就伸直变硬了,要不了多长时间,幼蝉便生长成熟,出壳时白色的外表也变黑了,很快就能展翅飞翔。
我们拾蝉衣很仔细,目光总是像扫描一样,慢慢细心地来回在玉米秸、瓜果藤架和树杆上寻找。对爬在玉米秸、瓜果藤架或小树上脱下的蝉蛹衣,一举手就能轻易取下。有的蛹蝉在脱衣时会爬到大树上很高的位置,举起竹竿敲打还相差一大截,同在一起拾蝉衣的小伙伴们都会互相帮助,蹲下让你坐上他的肩膀,打高肩让你用竹竿头敲下蝉衣,实在够不着时才放弃。有的举起竹竿相差那么一两寸时,就踮起脚后跟或跳起来敲打树枝,这一敲打,树上的露水纷纷洒落在身上,弄得满身湿鸡鸡的,被敲落的树叶碎片落在头上,也全然不顾。一两个小时下来,我们都能拾到二三十个蝉衣,有时会更多些,十天八日后,就能聚积到二三百个。
因为蝉衣具有药用价值,然后拿到离家四五里路的街上的药店里去卖,十个蝉衣二分钱,可以卖到五六毛钱,交给父母补贴家用,买些盐和火柴。有时候我们嘴馋,还买上个把烧饼或根把油条吃吃,那时侯虽然很穷,但父母也不责怪。
拾蝉衣时,我们常常还能捕捉到一些蝉或没有脱去蝉衣的蛹蝉,拿回家喂鸡鸭或给猪吃,着实让它们饱享了口福。有时候我们会把捕到的蝉,放进灶膛里烧熟,吃蝉肉。一只蝉的肉虽然仅有小拇指甲那点大,但吃起来口味感觉倒挺鲜美的。时代发展到今天,在美好的夏季里,再也没有孩子们去拾蝉衣和捕蝉了。蝉,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仅成了他们作文里描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