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崇明||【散文】珍藏记忆 ——写在《红果园日记》再版时

      珍 藏 记 忆

    ——写在《红果园日记》再版时

 

                    文/赫崇明

 

2004年4月，经在北京和河北工作的几位同学提议，北方交通大学工程专业70级同学纪念毕业30周年（入学34周年）聚会相约在革命圣地——西柏坡举行。一道电波，一纸请柬，一个早上，就把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几十位同学召集到一起，这实在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集结号。

 

30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然而在人生的征途上，这30年却是至关紧要的一段时光。立业成家，相夫教子，拼搏奋斗，黯然辉煌，蹉跎岁月，坎坷人生，而今同学团聚，垂垂老矣。百感交集，千情迸发，笑吧，哭吧，喊吧，跳吧，把这30年的奔波与劳顿，30年的挣扎与艰辛，30年的坚守与困惑，30年的成功与失败，一股脑的倾泻出来吧。因为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友，我们是情同手足的阶级弟兄，在那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在那激情四射的火红的年代里，我们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我们学习、实践、批判、斗争，铸造了那一代人忠诚的无产阶级人生观，我们真诚、无私、团结、奉献，铸造了那一代人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就这一点而言：我们这一代人是世界上真正的精神富翁，当然，注定要成为物质生活的赤贫者。

 

聚会在西柏坡星级宾馆一个豪华的会议室进行，巨大的圆形桌面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几十位同学团团围坐，不分尊卑，不分贫富，都只有一个身份——Classmates(同学)。当年的一群少男少女们，30年过去了，而今都成了霜染两鬓的老头老太们。泪花在眼中闪烁，激情在心中荡漾，话语哽咽，老泪纵横，不用掩饰，不用包装，不用回避，不用伤感，人人都有一段的艰辛的心路历程，人人都有一个不用雕琢的真实故事。或欢喜或悲怆，或甘美或苦涩，或幸运或失意，或坦途或曲折，或显赫或平庸，踢踢打打，磕磕绊绊，人生苦辣酸甜，其百味尽尝矣。有幸运者扶摇直上当了高官，有冒险者下海经商发了横财，有著作等身的大学教授，有笔耕不辍的草根作家，无论是身居京都，还是散居乡野，无论是白领一族，还是下岗者流，人生轨迹有直有曲，人生价值有大有小，贡献有多寡，生活有贫富，顺境亦然，逆境亦然，平等也好，差距也罢，一路走来，每个人都找到了应该属于他自己的归宿，五十而知天命，人生的程序上苍早就设计好了，何况我辈本是蓬蒿人。

 

感谢主办者的良苦用心和精心设计，烧河鱼，烹江虾，焖猪脸，煮燕窝粥……白的烧酒，红的果酒，黄的啤酒，绿的冰茶，时隔30年的一顿晚餐，实在令人感慨万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放声歌唱，翩翩起舞，明烛映天红。醉眼朦胧，憨态可掬，欢声笑语，歌舞升平，超越时空，超越现实，童心未泯，又回到了30年前的那一群少男少女们，蹦啊，跳啊，歌唱啊，欢呼啊，欢乐今宵，难忘今宵，同学情，情意浓，浓如血，手足亲……

 

四月正值西柏坡牡丹盛开的季节，漫山遍野怒放着色彩缤纷的牡丹花，红的，白的，黄的，紫的，金贵的黑牡丹，骄逸的绿牡丹，万紫千红，一坡锦绣。在牡丹丛中来个合影吧，留住这难忘瞬间，记住今天，30年弹指一挥间。

 

夕阳的余晖，透过淡薄的云层，散落在西柏坡这片金色的土地上，巍巍柏坡岭，披上了一层金黄，滔滔滹沱河水，染上了一层金黄。在金色的夕阳中，无论是男人女人，老者少者，一律披上了一层金黄，尤其耀眼的是我们这一群怀着赤子之心的垂垂老者，披着金色的晚霞，不知疲倦的述说着，追求着这属于我们自己的西下夕阳，夕阳无限好，相聚了无期。

 

在归来的飞机上，我透过飞机椭圆形的眩窗，瞭望头顶深邃的蓝天和脚下苍茫的云海，想起了孔老夫子那句深沉的“逝者如斯夫”的感慨，30年前的往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映现在眼前：

 

北方交通大学拱形校门下，激扬的锣鼓，飞扬的彩旗，还有“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嘹亮歌声。

燕山脚下，铁路工地上，来自生产一线的工人师傅，开学第一讲赢得掌声一片，还有老教授鹤发童颜，备课正忙。

 

永定河畔，麦浪翻滚，烈日正炎，挥汗与贫下中农一起收割丰收的喜悦，还有小麦脱粒机欢快的歌唱。

 

十三陵一个王朝悲怆的背影，映衬着学工实践者的艰难跋涉，还有营盘村老支书送来的浓香鸡汤。

 

红果园里明亮的教室灯光，开启了教育革命新的篇章，吹响了“上、管、改”的号角，还有明湖湖畔师生共勉的铮铮誓言。

 

黄河大桥铁路工地，“斗、批、改”的钟声响起，钻机正忙，还有铺轨机震耳欲聋的轰响。

小兴安岭下勘测忙，一条铁路线一头连着林区，一头连着大学课堂，还有林业工人言传身教的好榜样。

 

……

……

 

于是，我在8000米的高空写下了红--果--园--日--记，这几个深情的大字……记录下来我平淡一生中唯一闪光的时刻，献给我亲爱的同学，还有那些敬爱的老师。

 

( 注：八十年代我又有幸去东北林业大学习了几年，现在正着手写《林间小路》一书，记录下来我这段平实的生活，也许还会有人看的。 )

 

2012.5.30

 赫崇明：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城桥》《崇明岛之绿》《拾之穗》等小说、散文、译文集。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