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从我的南山经过

据我所知,在我们国家,有很多山都被呼作南山,最著名的比如:山东的云门山;陕西的终南山;湖南的衡山;以及海南的南山。寿比南山更是全民祝寿词,人们也不去深究它到底指的是哪座山,纷纷把它写在对联上,或者朗朗上口的念出来。由此可见,南山一词在中国人心中是有份量的。

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有座属于我的南山,就在我的故乡洛阳。

我出生在平原地区,小时候没见过山,但在春光明媚或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无须登高,随地极目南望,便可在视野的尽头,看到依稀的山脉,脉线高低起伏,东西分向延伸很远,遥远处山天一色,全是大片大片淡淡的蓝。奶奶说,那就是南山,南山上有神庙。她这样说着,一边流露出极向往的眼神,只因奶奶自幼患有腿疾,行动不便,一辈子没怎么出过村,更别说遥远的南山,她说山上有庙,估计是听来的;而我,也不知南山为何物,多少次,遇上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和奶奶村口看南山,奶奶拄着拐仗站在路边,面向南方,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有亲戚在南山附近住,他们有时来看望奶奶,带过蜂蜜,也带过羊肉,还带过大大的鹅蛋,说起都是他们自家产的,那些美味的甜和香不由使我对南山展开过丰富的想像,蜜蜂羊群和大白鹅,南山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在我六岁那年,奶奶去世了,我也上了小学。等渐渐长大之后,方知南山其实并不远,甚至我们所在公社的辖区也包括了部分南山,但我依然没上去过,只是始终记得奶奶说过山上有神庙。

家乡的风俗,春天上南山,说是踏青,另一说是进庙许愿。参加工作后,有一年的阴历三月三,我也跟随着朋友们去爬南山。南山自西向东有很多山口,我们选了最近的一个。同行好几个人,大家先是骑自行车到山脚下的村子,再把自行车放在朋友熟识的人家,带上准备好的烧饼和榨菜,就开始了上山的行程,讲究的同事还带了皮蛋和火腿,只是不记得带水,因为带盖儿的瓶子不好找,有人说山上有山泉水可以解渴,有人说遇上住户可以上门讨水喝,借机化缘。其实,内心多么渴望有一个行军壶样装水的瓶子,却一直没能实现,我则偷偷带了个茶缸,因为早听说山上的庙里供应免费小米粥,不知是真是假,打算去碰碰运气。为表虔诚,我们每人还从山下拎了一块方砖,意为将来扩大庙宇做贡献,一直背到了山顶,竟没觉得累,最终看到了庙,我们奉上砖块,磕了头,但没有看到小米粥,沿途也没有看到蜜蜂山羊和大白鹅,也记不清如何去讨水喝了,甚至模糊了下山的情景,只记得走近看山,山并不是蓝色;只记得爬山到半道,饿了休息时,烧饼夹着榨菜,十足的香。

这也是我和南山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转眼已过去二十多年了。

之后我来了南方并定居,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每次总是来去匆匆,短短的几天里,四处走亲访友,寻找美味,再谈起南山,依然像小时候一样,远远的遥望,看那山天一色,看那起伏绵延,依然离我那么远。

2017年7月28日外婆家留影

每逢夏季,我习惯安排在母亲生日左右回老家,今年时逢闰六月闰中伏,洛阳特别热,母亲劝我不用回来,我则毫不犹豫订好了车票。过完母亲生日,接下来便是各种同学聚会,时间便显得有点不够用。早前曾有机缘结识了伊滨区旅游局的程局,他得知我回了老家,执意要邀请我到万安山看看,盛情难却,我便用了个下午的时间,带了亲友一同前往。

关于万安山,我长大后,特别是来了南方之后,曾关注过家乡的山水名胜和历史传说,在网上搜索过,之前已有所了解,但仅限于书面,提起来惭愧,还从没看过龙门石窟呢,牡丹花也有三十多年没见过了,简直是个不称职的洛阳人。我单知道万安山的大概方位,也就是我念念不忘的南山的西半部分,位置处于现在的伊滨新区。

伊滨新区曾经属于我们偃师,所辖区的几个乡镇名称,让人觉得亲切至极,但宽阔硬实的道路,以及两旁漂亮的路灯和用心栽植的树木还是提醒我们,已进入洛阳市区了。我们的车平行着道路左侧的山脉,一直向西又走了数里,就临近万安山山顶公园的入口处了,早听说山顶公园有十多公里长,又念起多年前爬山的情景,内心竟有点担心,程局知道我时间紧,他下午又有几个会议,于是安排了工作人员开车带我们上山。

万安山车道

首先震撼我的,是上山的公路。虽然蜿蜒,但开阔平整双车道,这在过去是不敢想像的,如今的汽车轻而易举就能顺利开到山顶,把游客送到想去的各个景点,从安全方面考虑,私家车辆是不准开上山的,毕竟是山路,不时有峭壁,但专供游客乘坐的观光车有数十辆之多。

万安山植树场景

还有那满山苍翠也让人惊叹不已。有个别路段是天生的荒山,曾经几乎是不毛之地,但经过开发之后,到处绿意盎然,人工栽植的树木花草,在工作人员的精心培育下,都活力十足。

万安山路灯

我是从事灯具行业的,所以每到一个地方,特别留意当地的灯具使用情况,从万安山口到海拔诺高的山上,以及山顶十多公里的各种道边,路灯井然有序排开,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开天劈地的大工程。

万安山栈道

景区内让人叫绝的,当属七百多米长的栈道,沿着悬崖峭壁,让游客将风景尽收眼底,围栏是水泥铸的仿木扶手,脚底踩的却是实木,走上去哐哐作响,别有一番韵味。

整个山顶公园共有集中景点十一个,西起观伊亭,东至望岳亭,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有一一赏尽。山顶气温奇低,风大,下了车,浑身冻得哆嗦。母亲只看了三个景点,便呆在车里不肯出来;同行有个小朋友,冻得没办法,得到清洁阿姨的同情,给了一块塑料布她披在肩上用以遮寒;我们几个成年人,到每个景点,也不敢久留,谁能想像中伏天会有这么个情况呢。如今回到广东,我回忆起来,只有石林怀古和祖始庙的印像最为深刻了。石林怀古有个异常高大的魏帝射鹿铜像,马踏绝壁,是万安山最有标志性的建筑了。祖始庙建在海拔九百多米的最高峰上,走进庙里,便可嗅到阵阵木香,原来祖始爷的像是有整块树龄六千年的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属无价之宝。虽然尚未开光,但我依然忍不住跪拜过,为我南山的磅礴大气,为我千年帝都后花园的名气,为我勤劳智慧的家乡人勇于开发的豪气。

魏帝射鹿

在下山的路上,看到不少正在施工的建筑,听说是食街,修的古香古色,不远处,又有座类似酒店的在建项目,同行工作人员笑着介绍说,此项目名子起得有点大了,叫国际会议中心,我笑着答道,不大,跟咱洛阳挺搭配的,建在这样的高山之上,这名子正合适。

我游过一些山,尽管它们在名气上似乎都大过我的南山,但在我心中,我的南山无以替代,正如那座千年帝都,在我心中,是无与伦比的美。儿时,我南望南山,遥不可及;如今,我北望南山,依然遥不可及。只能借它那神圣的名子,遥祝世界:故乡平安,中国平安,世界平安,万安。

假如你从我的南山经过,

一定走走那美丽的山坡,

遇到我可爱的家乡人,

听他为你讲讲万安山的传说。

假如你从我的南山经过,

请务必登上观伊之亭阁,

抛却所有烦扰喜乐,

替我问候流淌千年的母亲河。

假如你从我的南山经过,

莫忘到山顶去上个香火,

所有疑惑为你点破,

我们祖始爷的法力非同小可。

...  ...

...  ...

假如你从我的南山经过,

偶遇了蜜蜂山羊大白鹅,

请你记下这个时刻,

那是一个妞妞对故乡南山的臆测。

注:万安山风景区景点众多,山顶公园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时间关系,准备仓促,没有一一赏尽,初步计划明年重游,到时各种设施应该也已修建完毕, 大家可以提前约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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